两人因着杭州风景秀美,江山如画,过了雪安的婚事之后,二人更是延边往扬州、金陵四处游玩,或是赏景,或是追忆往昔,早已乐不思蜀,原本从三个月的行期,一直拖到了五个月。
十月,竟然收到了二姐姐林若萱的书信,说朔哥儿颇有他父亲当年的鸿运和势头,童试不负众望,轻而易举地考了秀才。预备明年二月参加恩科,再考举人。
这也是魏应祥对魏明煦再三留客,说杭州安逸,可年节下不能与兄弟同聚,多少有些冷清,今年没有外人,他们兄弟几个,也能好好聚聚。
却不曾想,九姐儿如今满心里都是去调戏那个一本正经的小侍卫。正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候。丝毫没有将林芷萱和魏明煦不回京的事放在心。亏得林芷萱还对她百般惦念,心千般自责。
也难怪魏应祥不肯回京了,少了那许多虚与委蛇的应酬,没有那么多要看面子的人,兴起时,可开门宴客,遍访隐居群贤,喜静时,又可闭门谢客,对那些官商显贵的来访避而不见。
引得林芷萱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当真回到了小时候。
林芷萱写信安慰林若萱,说不用着急,朔哥儿年纪还小,让魏明煦再多给他请几个最好的先生,让他三年后,再重新来过,到时定能金榜题名。
沈橦自然事事都听她的,只是这一回,他心里存了心事,夜里在房来回踱步,看着书案林芷萱寄回的家书,犹豫再三,拿起笔来又放下,写好一张复又撕一张。
林芷萱收到沈橦书信的时候,正和魏明煦在嘉兴的烟雨楼看南湖初春的烟雨濛濛。
明媒正娶,三书六聘,风风光光,将林若萱迎娶进他们沈家的门,也将他们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孩子赋哥儿,记入沈家族谱,不仅如此还有恪纯公主的遗孤贝哥儿,也可以在沈家得一个名分。
林芷萱道:“所以,他想带着姐姐回济宁老家,只留疏哥儿在京城,专心功课,不再叨扰他。
细算时日,这回出来,也将近一年,京还有王夫人,还有九姐儿,林芷萱如何能不挂念。
关于林若萱的婚事,林芷萱最担心的是朔哥儿,生怕他不肯,再与林若萱生出嫌隙。
他说,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有一个名分。
林芷萱因此心疼极了这个听话的孩子,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他。
只因着二人身份太过贵重,若是去了,太引人注目,将来对朔哥儿的仕途不好。
可这在林芷萱看来,恰恰是最小不过的事情,只对林若萱道:“我从王府里请几个得力的管事过去帮朔哥儿先看着,不过,也是时候给朔哥儿商议着说一门亲事了,等他成了家,寻个精明能干的媳妇儿,自然有人替他分忧了。”
林若萱这才放心。
她从前是年纪小不懂事,如今长大了,瞧着自己尽毁的容颜,成日里暗自神伤,她的模样最像她的母亲春桃,从小娇艳无,只奈何脸被石头划破的斑驳狰狞的疤痕,让一切都变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