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不多。
刚把东西收拾出来,顾星阑擦着汗,还想着要不去拜托外院的人过来搬行李。
黎坚白的院子太远了。
远到走路都会累得大喘气的地步,何况现在还下着小雨。
“喂,不是搬行李吗?”
院子外面的少年居然还没回去。
眼不见心不烦,顾星阑偏过头,摆了摆手。
不是只有十分钟吗,怎么跟到这里,快回去吧,这么多行李,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过来搬。
“我帮你。”
黎盛瓦将某个大袋子扛起来。
轻飘飘的,跟羽毛一样。
“嗯?”怎么这么轻。
原来袋子上面还有另外两只粗手。
即使下着小雨、温度比往常低的情况下,黎坚白还是裹着厚外套过来,手里还拄着拐杖。
“我叫了几个人过来帮你。”
他微微露出笑容,视线透过灰蒙蒙的雾气,锁定在院子里面的人。
那些行李被几个人搬起来,很快就走没影。
顾星阑浑身舒畅。
脑子放松下来,就忍不住会想到黎和泰。
他这两天一直在打听。
黎元说黎和泰已经恢复原来的生活轨迹。
那些家塾的佣人说黎和泰没有被罚,安全得很。
听说只是要学的东西比之前的更多了。
“小白,黎和泰怎么还跟你学枪。”顾星阑不经意道,余光飘向旁边。
“哥哥让我教他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呢,你是跟谁学的?”
“是哥哥。”黎坚白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黎泰贺教弟弟,弟弟再教侄子,侄子再教他。
他前世会枪肯定是黎和泰教他的。
脑子里一些碎片的记忆,他可算是摸清楚了。
顾星阑若有所思。
“三、三叔。”
路过的树旁边突然冒出一颗头。
还是黎盛瓦。
刚刚黎坚白过来的瞬间,这小鬼头就逃了。
现在居然跟了他们一路,有这毅力,做什么不好。
顾星阑忍不住被逗笑。
但身旁的黎坚白却是黑起脸。
“三叔,你偏心,我也想学……”
黎盛瓦知道宅子里有枪,他只在年少时偷偷看到过黎越倡练习打靶子,听说黎越倡现在在国外当雇佣兵,好几年了,从来没回过这里。
“小白,我也想学。”顾星阑硬着头皮道。
“可以。”黎坚白弯着眉眼看向他,再转过头看向黎盛瓦时,脸色渐渐沉下去,“你不行,盛瓦,你年纪还小,还有,现在是你的学习时间,快回去吧,莫要再让人罚了。”
顾星阑在黎坚白的院子住下。
他本以为学枪还能继续看到黎和泰。
可黎坚白却说:“他已经全部学好了。”
闻言,顾星阑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连发丝都耷拉下去。
“你是真想学,还是有其他目的?”
长长的沙发上只有黎坚白一个人。
暗红色把肤色的惨白衬托得更加突出,在阴暗的环境下,仿佛油画那般不真实。
顾星阑就在对面,隐隐感觉到那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