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声音传到场上的每一只耳朵里。
顾星阑偷偷扫过去,甚至还能看到某些人冷嘲热讽的表情。
“我不该这么晚才带黎和泰回来,但事出有因……”顾星阑三言两语,把昨天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一辆车就能让你罔顾家法,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话音落下,竹鞭的破空声重重地和地面相撞,爆发出刺激的鸣叫声。
听得顾星阑头皮发麻。
“黎和泰,佣人犯错,你说该不该罚!”
竹鞭又响起来。
黎和泰被押到广场中间。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早就围了起来。
“他不是佣人。”
拿着竹鞭的人听到这话,嘴角慢慢向下,“哦,那你说,你来说说,他是什么人?”
黎和泰的视线微微移动,往顾星阑的方向望了一眼。
沉寂了许久,才有人出声。
“是我,我的责任,是我让他们在外面,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跪在软垫上的黎坚白,咳得手帕都有些红了,两只眼睛全是泪花。
“三爷,你说说你,不知道继承人的时间是耽误不得的吗?”
拿鞭子的老人恨铁不成钢。
“还有,那个外人也不是你院子里的人,你这般就是在联合外人破坏黎家的规矩。”
“他是我的人,你要罚,便罚我吧。”说完黎坚白就重重地给老人磕了一个头。
见状,神情还恍惚着的顾星阑,亲眼看着黎和泰被那些人带下去。
“这次是三爷给你求的情,你要是敢对三爷吃里扒外,这顿鞭子你就等着吧。”
老人冷哼几声。
这场戏来得快去得也快。
天空轰鸣一声,飞快落下雨点子。
顾星阑不明不白地背着黎坚白,快速跑进没人的院子里,生怕这人被感染了寒气。
周围静悄悄,只有落下的雨点子噼里啪啦响,窗不断有人影掠过,顾星阑瞪大眼睛,远远地看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唉……”
心里有些郁闷。
这下他是真看不到黎和泰了。
顾星阑抓了两下头发。
昨天有多开心,今天就有多郁闷。
“别看了。”
身后弱弱地响起黎坚白的话,顾星阑还没缓过神。
直到黎和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
视线所到之处,只有泛灰的雨幕。
“顾星阑。”黎坚白微微蹙起眉,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恳求道:“过来我的院子吧,你现在见不到和泰了,他因为这次的放纵,以后会被管得更严,而且你以后也不能再去家塾里面干活。”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跟黎和泰在外面多玩了一天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星阑呢喃了几声,放任自己躺在床上。
硬床板硌着后背,有些刺痛,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旁边的黎坚白。
“没有为什么,和泰他是未来的继承人,黎家不能出错一步,希望你能谅解。”
惨白瘦弱的手虚虚地放在顾星阑的后脑勺,顺着那条线,慢慢流淌到顾星阑的腰间。
黎坚白动了动手指,眸色渐渐暗下来,最终把手放在顾星阑的后背上。
“黎家死了很多人,大家都把自己的命看得紧紧的,不像我,我可能明天就该去到另一个世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放在顾星阑背上的那只手,轻轻摇了两下。
黎坚白低声道:“想玩没有错,顾星阑,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