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既然有事情就先离开吧。”黎坚白偏过身,将纸巾一点一点地擦着指缝。
“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突然想起来,明天也有事情要忙。”
“小白,你是不是生气了?”顾星阑犹豫道。
他是不是不该拒绝黎坚白?
可黎坚白的院子总让他感觉瘆得慌,总是有种暗暗的窥视感,况且,再过几年他就要回芜水,他能在这里待一时,难道还能在这里待一世吗?
“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又只剩下黎坚白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弱弱地咳了几声,眼睫也泛上了水花。
垃圾桶……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擦手的纸巾,黎坚白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轻轻展开。
已经是药味,他明明可以不擦手,这样还留有顾星阑的味道。
可指缝里只有药的苦香。
院子。
枪支搭载了消音器,连续几声闷响,那些靶子全部被洞出孔隙。
黎坚白绷紧脸,额头冒出冷汗,握着枪的手也在抖,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枪靶子上透出几个光孔,无一不是正中靶心。
但打出这些孔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个微微偏移的孔洞。
那个人,浑身都是秘密,就像裹了蜜的毒药,明知道里面是危险,可他还是会不自觉被吸引。
想必哥哥让顾星阑过来,也是把持不住的原因吧。
他要是有这个人在身边,一定不想离开半分,必须要天天窝在对方的怀里,牵着手、嗅着香,就连洗澡睡觉也不能分开。
黎坚白被脑子里的想象蛊惑,忍不住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枪,心思已经云飞天外,只能靠着想象浅尝辄止。
次日,顾星阑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
因为家塾里的打扫活动不需要他。
据说今天是那群黎家男孩子们的劳动日,必须要亲自参加大扫除。
连他的院子也被光顾到了。
院子的门刚打开,那群亮着眼少年突然淡却,“怎么是你?”
“柳飞舟呢,他在哪。”
这几个少年一口一个柳飞舟。
顾星阑摇摇头,“他不在这里,有事要回去,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柳飞舟请长假,回芜水了。
“那算了,走吧。”
“哦,警告你,要是有人问你我们有没有来过,你要说有,懂?”
他点点头。
这些少年正是叛逆期的时候,有些人的身高都到了他的下巴处,完全不能说是小孩。
只是声音听着还是稚嫩的。
“喂!”
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群少年离开后,只有一个人留下来。
黎盛瓦双手交叉,目光狠狠地盯着顾星阑。
“信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既然放假,他当然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至于互相写的信,他还放在床头柜里面,当杂物了。
顾星阑正想说,可对方见他沉默太久,脸色越来越黑,“你要是把信扔垃圾桶里面,我也把你扔垃圾桶。”
顾星阑:“……”
怎么手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