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围了好几个人。
刚刚好还有之前带人拿水泼他床的大爷,依旧穿着亮黄色的衣服。
“三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包庇了这个人这么多天,现在已经到期限。”
黎坚白拄着拐杖,一个人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无助。
见状不妙,顾星阑想走,可身后也围了一些人上来。
“四天前黎家接到镇上的警局信息,这么是十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只有我们去找警局,从来没有警局找黎家的人过去。”
大爷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顾星阑偏过头,左看右看就是不和远处的大爷对视。
“元叔,他是我这里的人。”黎坚白虚弱地道。
“三爷,您别开玩笑了,包庇触犯家法的外人可是重罪,是破坏黎家祖宗的规矩!”
“……”黎坚白停住了口,没有再说话,开始重重地咳起来,脸都红成一片。
顾星阑看到黎坚白咳嗽,脑子里已经有了经验,知道该顺哪些地方能让黎坚白最舒服,也知道按摩哪里可以缓解黎坚白咳嗽的频率。
但是两个人相隔甚远。
只要他动一下,身后的壮汉就会押着他跪在地上,这个场景和他刚来时莫名重合。
“果然,外人就是外人,黎和泰黎少爷那是玉原石,一经雕琢就能变成温润如玉的君子,而外人无论在哪里,都只是不值得打磨的石头。”
“既然做错事,就要有做错的态度,来人,把他拉进水房,先关上一天。”
话落,那些人顿时围了起来。
“等等,你就因为被警局叫过去就要罚我吗?”
压迫感扑面而来,顾星阑的双手被高高拽起。
“你不会还以为自己帮人了吧?”
大爷眯起眼睛。
那天晚上,他下去镇里的警局,有个男娃娃抱着一捧油桐花,白白的花瓣里藏着粉色的蕊。
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原来,这还是个要高考的孩子。
[“能告诉我顾先生在哪里吗?”]
少年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确定,还激动地跟着他说,[“如果不是顾先生,我可能会错过这一年的高考,然后在医院等到下一年,但我知道,下一年已经没有学校愿意接受我复读……”]
意识回笼,酝酿出来的气氛越来越焦躁。
一想就来气,大爷低吼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是干涉他人因果,有报应!那些报应到了你身上,你住在黎家,害的是黎家人,影响的是黎家的风水!”
“……”
顾星阑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成碎片,耳边不断响着崩塌的翁鸣声。
水房。
名副其实的水,通道里面全挂着水滴,不断滴下来,砸在头顶上、手臂上,外面是大热天,这里却冷得刺骨。
只要他抬头一看,就能看到天花板不断喷出来的冷气,冷得牙都开始打颤起来。
直到进了更深处。
长长的锁链盘旋在天花板上,一条又一条延伸向下,垂进水里。
水面被滴下来的水珠荡漾着波纹,将岸上的人脸都照得模糊起来。
“如果你想继续在黎家待下去,就要接受黎家的规矩,这寒水池我不会逼你进去,你今天不进,今天就可以走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永远不要在黎家人面前出现。”
那你可是说晚了,顾星阑想。
他不仅和黎家现任的继承人结了婚,还跟下一任的黎家继承人有着前世今生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