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座位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裴潇自如地拿起对面的拿铁，拉下口罩抿了两口。
“你早餐吃过了吗？”顾星阑问。
“没有。”
“空腹少喝冰的，对胃不好。”
听到顾星阑提醒的话，裴潇微微勾起嘴角，撑着下巴在桌面上看向对面，“你？关心我？”
“嗯。”
换成其他人他也会这么说。
“好，我心情好，赏了，免你一部分的债务。”裴潇笑道。
顾星阑搓了搓指尖，犹豫道：“我欠了你多少？”
“单子已经差不多拟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
顾星阑的视线过去时，裴潇已经把眼睛移向窗外。
“我思来想去，觉得让你直接还钱太没有情谊了，怎么说都是我之前给你的东西。”
勺子轻轻在杯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补道：“不如……你过来我的工作室，分成合同，你干得好赚得也多，还能当还债，我这也不算亏了良心。”
此时在他面前的裴潇，不是一个银幕上的演员，而是一个带着铜臭味的商人。
“怎么样？”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不打算再进这个圈子了。”
顾星阑面无表情，唯独眸光里带着坚定，“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的选择。”
“你的选择？你有选择权吗？”
裴潇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手指开始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压迫感。
嗓音带着几分嘲讽，又极其轻缓道：“顾星阑，你欠我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人情，这是你一句‘不打算再进圈子’就能一笔勾销的吗？”
“别忘了，在这件事上，是我选择你，不是你来选择我，懂吗？”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人情。”顾星阑沉默了片刻，目光平静地与裴潇对视。
原主到底欠了什么人情……
裴潇沉下脸，“你还真是不知羞耻。”
说完就把手机微微抬起来，足够顾星阑看到。
一段小视频，只有几十秒，拍摄时间是六年前。
里面的人很青涩，穿着大牌衣服，在地上爬着走，露出来的脸有些掉帧，看不太清楚，但却能依稀辨认得出里面的人就是他。
准确地来说是原主。
顾星阑面上有些热，越看视频越觉得奇怪，只能压抑着本能强迫自己看完。
很快他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的声音。
[裴哥，你看我爬得像不像？]视频模糊的声音末尾连着两声犬吠，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已经把顾星阑的脸彻底染成了红色。
[不像，我说了，你没有演技。]
[怎么不像，裴哥，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像？]娇嗔的声音从视频传来，已经能看见裴潇抬着手慢慢刮着主人公的下巴，这房间看样子还是酒店[……]
“停、快点停下来！”顾星阑没眼看，十根脚趾已经蜷缩成一团，想扣下裴潇的手机。
但裴潇却是有些惊讶，“你这反应……你真忘了？”
“忘了！早就忘了！怎么还记得这些……你怎么还有这些视频，我早就忘了，这么多年我哪里还记得。”车轱辘话一说一大堆，顾星阑越说越没有底气，头越来越低。
脑子里的电子音开始播报起第二个隐藏剧情推进的消息。
这不就证明那些视频是原主的过去吗？原主！你你简直是伤风败俗！荒唐！
顾星阑两眼放空。
“不要怪罪你自己。”见对面一脸生无可恋，裴潇淡淡地收起手机，“这个圈子比你还不要脸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