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如今给了陈大全,肯定已经要不回来。
但淮州只是一个小州,人口面积及不上唐州三分之一,没了就没了,不值得自己惋惜。
可唐州和樊州联合在一起,这就非常了得了。
二者都是人口众多、土地肥沃的好地方,若是能够守住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跋山涉水前往关中了?
还有樊州南侧的腾州,也是一个好地方,最关键的是,腾州知府乃是常森!
这个无能的老相识,一心只想搞钱,想必如今他治下的百姓,也非常希望有一个人,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吧!
如此一来,唐州、樊州、腾州连成一片,自己的实力定会大涨。
甚至往更深一层想,如今襄汉大都管府的兵力,俱都集中在襄州一线,北部兵马几乎寥寥无几,正是自己扩充实力的最好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简单改变一下策略。
而且关中现在有了巨大变化,风险已经逐渐增大,与其到时候在关中跟刘明远直接对上,还不如先在这里壮大一下自身实力再说。
哪怕以后一定要走,也可以先在三州之地疯狂搜刮一番,然后无论去哪里,都不用再担心被别人一口吞下。
即便到时候关中已成乱战之地,自己有如此实力,也能迅速攻取下来,不至沦为一个只能依赖世家高门生存的暴力工具。
虽然此举有悖自己原先设想,但只要自己没有在此扎根的打算,短时间内迅速爆兵,想必还是可以的!
郭绍越想,越感觉这个思路可行。
以如今自己这样的实力,即便立刻到了关中,只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稳定全局。
与其因为自己实力不足,在关中地区陷入苦战,不如在这里一边积蓄实力,一边静观关中变化。
待实力足够了,瞅准时机,迅速入关,以雄厚实力压服人心,成为真正的关中之主!
看来,这次战斗如果真能顺利拿下樊州的话,是该跟几位先生再好好商讨一番了。
他在这里浮想联翩,城外二十里处的钱家集却开始有些喧嚣起来。
负责在这里看守樊州军粮草的,乃是一名叫鲁广的将领。
他是路昭身边的家将出身,为人深沉,做事谨慎,路昭每次剿匪,都有他的参与。
不是充当中军大将,就是负责镇守粮道,很得路昭器重。
此次路昭出兵唐州,他依旧负责看守粮草。
虽然到目前为止,钱家集周边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但他心中却渐渐升起几分焦躁不安的情绪。
整个白天,他都派人在钱家集周边来回巡视,生怕有唐山贼潜伏其中。
直到路昭增派过来的五百兵马,终于返回这里,他才彻底放下了心。
如今钱家集有千余守军,即便有贼人前来偷营,他也不怕了。
可是令他感到十分震惊的是,今夜子时刚过,他们这些人就被无数人影团团包围在此地,分毫都动弹不得。
“这该有多少人啊?难不成唐州城里的唐山贼,全都倾巢而出不成?”
鲁广望着四周火把照耀下的这些贼人,只见他们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既无动静,也不说话,显得非常诡异。
自从鲁广拒绝了他们的招降后,这些人就几乎没有再动过,仿佛是伫立在旷野里的石像一般。
可惜他们终究不是那些任人摧残的石人,随着暗夜里的一声哨响,所有人都迅速动了起来。
他们手提兵器,缓步向前迈进,一层又一层,生生不息,不断压缩着樊州守军的活动空间。
以近万兵力,来“偷袭”近千人马看守的粮草重地,要的就是这种深沉的压迫感。
郭绍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对他们留有余地。
要么投降,要么去死!谁都无法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