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公主偷看了一眼薛从俭,看到他左臂无力耷拉在身侧,右臂横在腰带上,大拇指轻轻抚摸腰带上的白玉。
他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靖安公主垂下眼眸:“是。皇兄也别每日辛苦,还是要保重身体。”
太后问:“你母妃如何了?在外头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宫了吧。她不在宫里,哀家都没人说话?”
裕康帝说:“母妃受惊不小,等过几日恢复了,孩儿就请母妃回宫陪您老人家。”
忽然听到阿荷大声说:“太子哥哥,你为何能每日出宫玩耍而我却不行。今日我要出宫,结果被皇后娘娘骂了一顿。皇后娘娘还打了我的老嬷嬷,差点儿把她们打死。太子哥哥,难道就因为你是男人,而我是女的,就不能出宫玩耍?母亲说过,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凭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能做皇帝,女人就不能?男人还是女人生的呢。”
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
宫女们和公公们纷纷后退几步,装作没听到这逆天的话。
薛从俭也后退几步,悄悄离开了。
皇兄的家事,他决不能参与。
太子脸色通红:“阿荷,别乱说话。你母亲听了也会打你。”
阿荷才不怕太子,她有太后罩着,天不怕地不怕:“太子哥哥,我母亲还说,我父亲是草原上的雄鹰,终有一日他会占领中原,让我做女皇帝。”
裕康帝在急速喘气。
好啊,新安公主,你好得很呐。
原来你私挖地窖,就是为了做个女皇帝。
幸好,你死了。
只是你死得太早,没让朕亲手杀了你,掐断你的脖子。
他冷冷扫了一眼理直气壮的阿荷,眼里阴云搅动,杀意顿起。
这个小混账,也不能留。
至于阿荷的亲生父亲是谁,新安公主的情人太多,很难查证。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头痛,哎哟,肚子疼,靖安,赶紧送我回去。”
靖安扶着太后,一行人急匆匆离去。阿荷也跟着跑过去:“等等我,等等我。”
看着这一行人离去,裕康帝看了看太子,一甩衣袖,也走了。
裕康帝没回御书房,反而去找皇后。皇后已经知道御花园发生的事,见到裕康帝立刻跪下:“皇上,臣妾知罪。”
裕康帝坐下:“太后宠爱阿荷,但是太过,导致阿荷不知天高地厚。她已经六岁,普通人家的女儿早已经入学念书,就她还在太后膝下承欢。太后不舍,咱们做小辈的不能依着太后。这样会毁了阿荷一辈子。”
皇后说道:“是臣妾失职,未尽劝解之责。不过阿荷小孩心性,也应该适当玩耍。过几日臣妾要去香山脚下的大悲寺祈春福,不如就带她去那里玩几日?”
香山是京城郊外一座小山,和香湖相连,大悲寺就在这湖光山色之中。每年当朝皇后都会在开春去大悲寺祈福,乞求一年风调雨顺。
“好,朕允了。”
“谢皇上。”
皇后起来给裕康帝斟茶,裕康帝说:“高远自尽,高夫人已醒,刑部马上要审她。高家女眷甚多,你过去看看如何处理。那些无辜的女子,尽量护着,不要枉杀无辜。”
他断定,高远那些后院的小妾们,定然不知道高远谋反一事。不如放了她们回家,或者另谋生路,让民间也知道他裕康帝一心为民。
皇后说道:“皇上仁爱天下。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