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申延庆就要去收拾行李。
朱澜说:“师父,我都准备好了。包袱里有足够的盘缠和干粮。等你们安顿好了,就给我来信。我去看你们。”
这段时间花钱厉害,家里的银子不多。朱澜再次后悔没去郑家把那一千多万两银票取回来。
她把家里所有的银两,金子和铜板都塞到包袱里:“师父,家里钱不多,等回头我给你们送去。”
申延庆笑:“傻丫头,那几个金元宝就够我们吃喝不愁了。你担什么心?”
李冲突然说道:“伯伯,澜姐姐,我知道哪里有钱。”
他跑到院子里那棵被烧焦的大树那里,大树年头太老了,有成年人的环抱那么粗大。李冲灵活的爬上去,在高高的主干上面扒拉了一下,拿出来一个大瓷罐子。
瓷罐是个大肚子,烧蓝叠翠的,很好看。
这棵大树上头有个朝天的小洞,是李冲和朱澜挖出来藏东西的地方,谁都不知道。
朱澜:“这不是大舅母的糖罐子?”
李冲点头:“嗯,娘最喜欢的糖罐。”
瓷罐上面压着一大块砖头,砖头何影响,里面的玉盒丝毫未损。
打开玉盒,赫然躺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申延庆:“……”
朱澜“……”
这银票完好如初,连个褶子都没有。
“伯伯,澜姐姐,银票每张一万两,这里是一千张。”
申延庆:“……”
朱澜“……”
一千张,那就是一千万两。
朱澜脸色煞白。
太子果然是为了财。
“外祖父不是说家业都捐了嘛?怎么家里还有这么多银子?”
李冲说:“对于祖父来说,挣钱是分分钟的事。不过祖父累了,不想挣钱了。爹爹和二叔就随了他,把铺子那些生意收了收,都换成了银票。你当时在郑家,他们怕你担心,也没告诉你。”
“那这些银票怎么会放在这里?”
“那天,祖父发愁,说世人贪婪,见利忘义,甚至为此滥杀人命。所以就想烧了这些东西。我不舍得,这些都是爹爹和二叔他们的心血,于是说我来保存。祖父就把这些银票都给了我。”
“那你父亲和二叔他们知道吗?”
李冲摇头:“我想说的时候,我爹看我字没写好,把我打了一顿,我赌气跑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
朱澜叹气:“上天注定。冲儿,这也是上天护佑你。”
她抽了那张银票给申延庆:“师父,你先拿着。不要不舍得花钱,你要好好的,要过好日子,要照顾好冲儿。”
申延庆见不得这些离别,笑道:“我和冲儿得赶紧走。你放心,我带着冲儿吃香喝辣。”
他抱着李冲翻身上马,并不回头,纵马而去。
只剩下朱澜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了。
这偌大的世间,又剩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