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笑了笑,对李老板道:“李老板哪里的话,您这牵丝戏法出神入化,这皮影举手投足,都已传神。只是,皮影终究是别人手中的傀儡,凡事由不得自己。”
“客官说笑了,牵丝之戏,自然是用手中丝绳牵动傀儡,若是这傀儡都有了自己的想法,那这戏还怎么唱呀?”
“不错,说得好。可是,这人要是也成了别人的傀儡,那这戏,可就是另一种唱法了。您说是吧,李老板?”
张尘说着,双眸凝视着李老板,眼神中满含着审视。
李老板只觉脊背一阵发凉,道:“在下,不明白客官的意思。”
“不明白也好,李老板的戏甚为精彩,在下明日定当再来观赏!”张尘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金子,递到了李老板的手里,微笑道:“告辞。”
张尘说罢,转身便离开了“画影楼”。
此时,已近戌时,天色已暗,但街市上万家灯火,还颇为热闹。
张尘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这才抄小路返回县衙。
回到县衙,张尘便急匆匆地来寻沮授,将在“画影楼”的所见与他一一讲述了一番。
今日“画影楼”一行,收获不小,至少知道了这幕后之人,与黄巾贼竟有勾连!
当然,张尘并没有说是通过“洞察之眼”得知对的身份,只说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才发现这帮人竟是黄巾余孽。
沮授闻言,也着实吃惊不小。
“公与,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属下以为黄巾余党绝非幕后主使。”沮授道,“黄巾不过乌合之众,断不会想出如此周密的计策。”
张尘听罢,点了点头。
他也有同感,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收买了黄巾贼党,帮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恐怕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黄巾贼党给抓去的。
可惜,今天没有见到华歆所说的那个黑袍人。
对了!字条!
张尘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从袖中取出那张字条,轻轻展开。
只一眼,张尘便脸色骤变,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黄巾不日将劫掠北海,以待使君正位,平原之事当尽速了结,不可迟误。”
黄巾?北海?使君?
张尘的脸色愈发凝重。
这短短的一行字,似乎包含了无数内情,黄巾果然是受人驱使,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北海?
北海,孔融,孔文举?
那使君又是谁?
劫掠北海,恭迎使君?
张尘将字条递给了沮授,随即细细地思索起来。
他记得,书中记载,初平四年(193年),曹操攻打徐州,陶谦不敌,急令别驾糜竺求救于北海孔融。孔融正欲点兵相救,却逢管亥率领数万黄巾流寇,攻打北海。幸得东莱太史慈,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请了刘备一行前来救应,这才大破管亥,解了北海之围。
这一世,历史的轨迹已经完全改变,管亥已死,曹操也还未曾染指徐州,从时间上来讲,此时也还早了整整三年。
看着字条上的意思,黄巾大军不日将要攻打北海,而攻打北海的目的,是恭迎那位“使君”?
哪位使君?
此时,沮授也是默默沉吟道:“恭迎使君,莫非黄巾劫掠北海,是想拥立他人为主,取代孔融?”
嗯?!
沮授这一言,似乎提醒了他。
历史上,管亥攻打北海,太史慈杀出重围,请来刘备,解北海之围。
难道,这个使君,是刘备?!
刘备勾结黄巾,劫掠北海,而后再前来相救,趁机谋夺北海?!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张尘的脑海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