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似主人,思锐如旻科一般,不喜张扬,闷不作声地跳起在半空,全力扑动蝠翼,离弦之箭般追向空闪动火点。
火龙的龙息是实实在在的消化汽油而不是魔法,并不会如一般的魔法一般,没了魔法师的维持就解除。
怪兽全身滑不溜丢,汽油浇上去并未留存太多,却也足够维持好一会儿。
怪兽被缠身的火油烧的惨叫连连,骑在怪兽背上的蛇人却毫发无损,但是从对方身上若隐若现的魔法光辉上看,若是持续待在火焰之中,魔法护罩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眼见旻科追了上来,受伤较轻的怪兽掉头准备反冲,却被身上还在燃烧的另一头怪兽撞了一下,骤然向下方坠落。
旻科没有在意对方弃车保帅的行为,他的目的只是斩获一骑,谁被留下来都无所谓。
周围没了目击者,他不再藏拙,念动力催动撒诺克,直奔蛇人而去。
蛇人身上的魔法好似不尊在一般对撒诺克全无作用,只来的及做出一个表情变化便被一剑贯胸而死。
背上的蛇人身死,他身下的怪兽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不像是死了骑士倒像是死了最亲近的人一般。
那怪兽身上还有淅淅沥沥的火苗,火光中,通红的双眼中射出无边的仇恨。
它已经忘了野兽的本能,全然不顾危险,爆发全部威势,不要命般向思锐冲来,张开如渊巨口,势要咬下思锐一块肉。
这样的动作或许能震慑一般人甚至一般野兽,旻科能清晰地感受到火龙意识中陡然而起的恐惧。
但是它今天遇到了天克它的克星,不说旻科精神属性本就高绝,他的灵魂受源素保护,根本就感受不到这种灵魂攻击。
思锐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惧术”,但是它脑海中有旻科的精神触角操控,关键时间直接被他接管。
安抚思锐的同时,旻科展开意识搜索近在眼前的怪兽,没找到。
有趣,不但蛇人在意识层面隐形,连他们的坐骑竟然也同样在意识层面隐形。
直接意识压制控制对方无望,迫不得已,旻科只好痛下杀手。
穿在蛇人胸膛上的萨若克再次行动,向下贯穿了怪兽狰狞的脑袋。
盘旋追赶思锐的怪兽陡然一顿,所有动作瞬间停止,翻滚着往地面坠去。
旻科心念一动,思锐带他追上飞坠的蛇人和坐骑,在它们摔成肉泥之前,装进了空间。
降落地方附近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另一骑。他也不为已甚,径直返回了营地。
伊拉龙还没醒,布鲁姆和蓝儿正忙着四处灭火。
旻科对思锐说:“你放的火你去灭。”
他招呼布鲁姆回来,“歇会儿,让思锐去,这就是我不要让它烧食物的原因,其实它吃东西的时候更喜欢先烧成碳。”
布鲁姆疲惫地坐下,“那可太糟了,你不让它自己做决定是对的,若是不加约束,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蓝儿的声音插了进来,“思锐的火似乎有点不一样。”
“我早说了,那不是魔法,它吐出来的不是魔法,而是它口中生成的火油,大概类似我们吐的口水?”
“呕~”蓝儿干呕一声表示恶心,“对了,你为什么管她叫三儿?”
“因为它是我的三个坐骑。”
“就这?”
“对。”
“那怎么没见你叫你的马小二呢?”
“因为它没被排进来,纳博兔另有其人。”
蓝儿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这么说你还有其他两个伙伴可以和思锐相提并论?”
“倒也不全是,”旻科随口解释了一句转而说起了其他,他把龙骑士之剑交还布鲁姆,“萨若克确实是柄好剑,杀起人来毫不滞涩。”
布鲁姆接过长剑还入鞘中,“你追上他们了?”
“只留下一骑,跑了一个,”旻科说道:“我怕他杀个回马枪,不敢浪费时间搜寻,就回来。”
“你杀了一个?”
“都说了要留下一个的,总不能食言吧。”
布鲁姆开玩笑地说:“这么说,你以后可以被称为‘蛇人克星’了。”
旻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鬼的‘蛇人克星’,这是什么鬼外号,谁要是敢乱传这个,我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布鲁姆确认他真的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功绩,不解地说:“你不希望江湖上传颂你的威名?”
“除了会惹来一堆麻烦,还有什么意义?”
“会让别人在面对你的时候保持尊重。”
“我不觉得别人的尊重有什么意义,况且,获得尊重还不是瞬间的事?”
布鲁姆愣了一下,说道:“对你来说,确实如此。”
不久之后伊拉龙醒了过来。“我们在哪儿?”
“还在营地。”
“我怎么了?”
“显而易见,你被蛇人打晕了。”布鲁姆说道:“你得庆幸他们想要抓走你而不是直接要你的命,我怀疑是国王命令他们这么做做的。”
“你们赶跑了他们?”
布鲁姆稍微有点小尴尬,“确切地说是赛恩斯和思锐赶走了他们,起先我和蓝儿有点儿投鼠忌器,失了先机,后来他们的坐骑来了,非常巨大,几乎与蓝儿的体型等同,非常凶恶,而且它们有两头。”
少年吃惊不小,“真没想到。”
布鲁姆说:“好在我们这边也不差,我们有蓝儿还有思锐,她的火焰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呢。”
伊拉龙鼻子抽动,“这是什么味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
“那是思锐吐出来的火油问道。”
“可惜我没看到,”少年自嘲道,“好像每次到了关键时候我都会昏过去。”
布鲁姆安慰他说:“不要这么苛责自己,你才刚刚接受训练几个月,比不过他们正常,就连我……有时候也会手忙脚乱。”
“可是赛恩斯也是初出茅庐,他就能从容面对任何事情,我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慌乱和惊讶。”
“傻孩子,你到现在还相信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吗?”布鲁姆说道:“若非我能确认他一开始真的不懂魔法,我几乎以为他也是一个长生者。
但是他来到卡沃荷不过两年时间,在这之前,他有什么样的丰功伟绩谁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猎人。”
“是吗?”
对于布鲁姆的说法,旻科不做评价,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笑笑,“是不是得有什么要紧吗?就像布鲁姆,若非蛇人这件事,他还是卡沃荷的说书人呢。”
少年不再纠结这个,“你们还没说蛇人到底怎么样了呢?”
他环顾营地四周,不见蛇人的尸体,“你们打跑了他们。”
布鲁姆简单说了一遍之前的情形,最后说:“蛇人的坐骑着火之后他们就仓皇起飞了,赛恩斯坚持要去追赶。”
“早知道你会问的,”旻科把一个黑布包裹扔到他脚下。
“这是蛇人的斗篷。”
少年一眼就认出了黑布的材质,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看到里面带着坚硬鸟喙的蛇人头颅。
他难掩心中的激动,热泪珠落,恨恨地踢了一脚,“谢谢你,赛恩斯,你帮我报了仇……但是,还不够,我不能放过他们,还有一个!”
第二天醒来,伊拉龙就决定暂时放过那个蛇人。
“胡闹,基里完全在相反的方向!”布鲁姆大声斥责伊拉龙不靠谱,“真没说,加罗的仇不报了?”
少年尴尬地蠕动着嘴唇,“加罗舅舅的仇当然要报,蛇人就在那里,我们已经知道他老巢在哪里了,他跑不掉了,但是那个女子,她坚持不了太久了,我有梦到她了,如此清晰,我知道,若是我不去救她,她就死定了。”
布鲁姆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胡闹,为了一个盟中的女人,把自己置于险地。”
伊拉龙把目光投向旻科,“赛恩斯,帮我说句话。”
旻科点头说道:“他确实应该去。”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老头不赞同地说:“他在主动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梦到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冲进基里的地牢,救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女人,亏他能想的出来!”
旻科微微一笑,“布鲁姆,伊拉龙是一个马上十六的少年,年少慕艾,你能约束他一时,你能约束他每一时吗,哪天他骑上蓝儿给你来个不辞而别,你才后悔呢。”
布鲁姆听罢慨然长叹,“你肯定是基里吗?”
少年脸上一喜,说道:“百分之八十,我可以确定那肯定是一个北方城市。”
老头再次叹气,“也就是说到了北方之后,我们真得搜遍每座监狱和地牢?”
少年想起了之前的玩笑话,不好意思地笑笑,“或许真需要这么做。”
旻科笑着说:“布鲁姆,你应该这么想,这样一路翻找回去,你又有足够的时间教他了。”
老头勉强地笑笑,“如今也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真是胡闹,好不容赶到这里,竟然又要再次北返。”
打定主意之后,三人又开始北返。
或许是每天都距离家乡卡沃荷更近一些,也或许是加罗的仇报了一半,又或者是每天都会距离他梦中的女神更近一些,少年的心情明显不错。
北返的路上,少年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城市,布鲁姆无奈,只好带路经过每一个有一定规模城镇。
起初老头还会和他一起潜入城镇之中打探,后来干脆放任少年自己去夜探地牢。
除了夜探监牢,少年又恢复白天学习古语晚上练剑的日常之中。
旻科又美美地蹭了近二十天的课,心里美滋滋。
时间在小心翼翼中溜走,这一天,几人终于来到了基里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