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没事儿,别担心。”
太医又伸手摸了摸胤祉的脉,而后松了口气,
“下官给贝勒爷开一副汤药,每日早晚各一剂,服用三日,三日后下官再来一趟,要谨记,房中不能放醒神的香薰……”
董鄂氏叫人去跟着太医去配药,自己则搀扶着胤祉坐起来身子,从下人手中接过茶碗,亲自喂胤祉喝了几口。
她的动作极为熟稔,胤祉配合的也极默契,胤礽和胤禔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他们俩杵在那多余。
胤礽犹豫着要不要告辞的时候,就见胤祉好声好气的将董鄂氏哄出了门。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三兄弟。
沉默片刻之后,胤禔率先开了口,
“老三,对不住,要不是我,你今日也不至于昏迷。”
胤祉轻轻哼笑出声,随后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头浮现出几分讽刺来,
“比起大哥你,该道歉的另有其人。”
这话听着刺耳,胤礽忍不住抬眼去看胤祉,却发现他正定定的盯着自己。
胤礽深深的叹了口气。
“二哥瞒了你这么久,是应该跟你道歉……”
“我说的不是你!”
胤礽说到一半,就被胤祉强行打断了。
他脸色很差,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怨恨,
“如果你当初告诉我真相,怕是现在我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就算他心底积攒的那些怨恨没能将他逼的形销骨立,他的好皇父也不会容忍一个怨恨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
他现在甚至还要感谢二哥和四弟瞒住了他,让他满心感激的苟活了这几年。
哈!
真是讽刺!
光是他语气里透骨的怨恨,就让胤礽两人毛骨悚然,
“老三,你……”
胤禔下意识就想劝胤祉不要怨恨皇阿玛,但当他看到胤祉额头上突起的青筋之时,到嘴的话怎么都劝不下去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
“你还有弘晟和弟妹,还有荣额娘,总不能后半辈子都活在怨恨里头,不值当。”
胤祉扯了扯唇角,感受着身体里逐渐浓重的疲惫感,没有回话。
他曾经也是能在校场上打马射箭的巴图鲁,现在每日多干一点点活就气喘吁吁,每到换季之时就得整日与汤药为伍,他怎么可能不怨恨?
难道罪魁祸首是他的父亲,他就不能怨恨他吗?
两人从贝勒府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
胤禔心里头不痛快,冲着胤礽提议道,
“找个地方喝点?”
胤礽自无不可。
两人在皇城里转了一圈,最后认命的去了胤禔家。
酒楼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去,可两人都怕自己喝醉了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郡王府前院,胤禔一杯接着一杯酒的往嘴里灌着,胤礽静静的陪着,根本没有拦着他的意思。
胤禔在军中这么多年,也将自己的酒量练起来了,所以接连灌了两坛子,只是脸颊有些发红,根本没有任何喝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