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奴依言走近,在父王跟前停下,白净的小脸最相似的地方便是那双丹凤眼,比起生父内敛温润,他更为凌厉。
文修鸢站在
夏姬应没那个胆子告状,即便稚奴有过,殿下也不会重罚,只教导两句就掀过罢了。
“你动手打了明瑟院宫人,还欺负若水,把弟弟扔在地上,用脚踢他,可认?”姜衍平静道。
大皇孙不敢说话,仗势欺人的事他干得多了,没人敢寻上门的,即便有那一两个也有母妃撑腰。
被父王亲自过问,还是头一遭。
“许昼”姜衍道,“打他手心三尺。”
“是”许总管从衣袖里掏出戒尺,约两寸厚,用上好的青竹去水所制。
文修文脸色一紧,“殿下,大皇孙还小,这戒尺三下,手可就要肿了。”
姜衍没理会,只看着孩子,平静道:“伸手。”
姜稚奴咬嘴,一声不吭的伸出手心,戒尺重重打在上面,他竟忍住没哭。
三下过后,许总管收戒尺,站立。
姜衍垂眸望着憋红脸的长子,“辱骂庶母,不尊长辈,可认?”
依旧没吭声。
“罚三尺。”
文修鸢攥紧手,心疼得眼里含泪,“求殿下宽宥,念他年纪尚小不懂事,怪臣妾教导无方,您要罚就罚妾吧。”
青德举起戒尺,没有作假,打过三次后,大皇孙手心已高高肿起来。
“殿下....”文修鸢还要再言,被王妪轻轻拉住。
“言行无状,对客无礼,你可认?”
谁知这次大皇孙忽然抬头,睁大的丹凤眼写满认真,“父皇能将赵娘子赏赐给儿臣吗?”
姜衍微滞,皱眉看着长子。
大皇孙继续道:“儿臣是皇长孙,留一个妇人做教养嬷嬷,自然可行!”
“她既是若水姨母,也是儿臣姨母,那就不要住明瑟院了,要她来福熙院住。
儿臣寝房的隔间尚且空着,就让她住好了,若是觉得屋子太小,也可跟儿臣同住。”
姜衍神色难明,沉默看着长子,半晌说不出话。
平静内敛的眉眼多了一丝冷意,听他微怒的声音,“许昼打,打五尺。”
未等戒尺落下,屋内响起稚嫩的童音,“打了后,就会把她送来吗?”
姜衍深吸一口气,看他不语。
姜稚奴小嘴巴巴着,“赵姨母肚子很大,像是怀了妹妹,可以让她在福熙院生吗?儿臣的奶嬷嬷都在,她们会接生,儿臣也可以陪她说话解闷。”
姜衍已恢复平静,眼底不起波澜,指着屋门帘子,“去廊檐站好,没孤的话不许进来。”
姜稚奴眼皮上掀,看了眼许总管,低着头走出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