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甜,却更多的是苦和涩,以及咂嘴的浆。
姬姮却啃得老有劲了,我严重怀疑,姬氏可能几年没给她送饭了,以至于她更像“饿鬼”般,什么都吃。
听到苏秦发问,她嚼着树皮:“不是说了吗,开始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和寒冬,每三天送一次。后来就是七天送一次,再后来就是十天半个月送一次。”
“然后我没有饿死啊,他们就认为我辟谷成功,有时整月整月不给我送饭,更甚至到了夏天,让我夏蛰,冬天让我冬眠。”
姬少主现在想起来,都摇头,把手里的树枝“咔咔”的啃了,嚼着筋:“其实这才是树最营养的,里面有水,有浆,可以饱肚子的。”
我看着她嚼出来、淡红的汁液,像是淡色的草莓汁,却又因为浓,又有点像番茄汁,味道也怪。
手里握着的树枝有点连皮都啃不下去了,朝姬姮道:“为什么一定要辟谷啊?”
按理姬氏不缺吃的,以现在的处境,想长生,也用不着辟谷吧。
姬姮瞥了我一眼,呵笑了一声:“因为马上就没得吃了!”
她随手摘了朵颜色纯白、像是喇叭花、比她脸还大的花给我。
指着花蒂道:“这种花,一般最
这个,我倒是知道。
小时候奶奶不准我多吃糖,坏牙。
村里人为了养猪,沿着村路啊,河道啊,遍种美人蕉。
开花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就都会在早上去学校的时候,一路上摘花,吸
那会我读书,没人愿意陪我,也没有人给我分享,哪朵甜,哪朵蜜多。
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悄摸的跟着他们后面。
自然没什么花可以摘了,他们在前面都摘完了。
有时好不容易摘到一朵,也会立马被人抢走。
他们说我是尸妹,不配,不能吃这种花蜜,该去喝鸡血。
小孩子,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只不过夸大其词,或是壮胆,或是彰显自己的个性。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特意摘了朵花尝了一下,确实很甜,很香,很清爽。
然后那一晚,我沿着村路,把所有美人蕉的花,都摘了。
我一个人吸食花蜜,一朵都没给他们留。
更甚至,将还没开的花穗也折断,至少短时间开不出花来。
那天村里其他小孩子,都很奇怪,怎么一朵花也没有。
我也就背着书包,跟在后面,默默的偷笑。
但从那之后,就算美人蕉的花再开,我也没有吸过花蜜了。
有些东西,一次性得到的多了,就不会在意是不是有过失去。
这会接过姬姮的花,我吸了一口,却不是记忆中那种清爽的甜,反倒有点腥。
吸出来的不是清亮的蜜水,反倒是浓稠的“糖浆”一样的东西。
姬姮见我盯着花蒂
“等这万物融合,到最后,越来越不是我们记忆中的样子,就再也吃不到了。”
她说着,看了我一眼:“你比我们好,不用辟谷,毕竟你融合了这些,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哈哈!”
她自己说着,就都笑了。
但一笑过后,脸色就开始变得沉重:“我们总得要吃的,可这些东西的不会再是我们记忆中的味道,我们还是要会学辟谷。”
“一旦到了最后,万物融合成了一团红肉,或是最终成了一坨红泥,我们就什么没得吃了。”
这就是她一直嚷着吃吃喝喝的真正原因,以及姬氏让她辟谷的真正原因。
一旦到了绝境,得什么都吃得下,也得尽量什么都不吃。
我伸手点了点花蒂下的那滴“糖浆”,轻声道:“姬氏是什么时候遇见这样的结局的?”
姬姮说是做烤鸟,其实又要给我们上价值了。
“你出生的那一天!”姬姮伸手折了串果子,摘了一个到嘴里。
沉眼看着我道:“或者说在你被怀上的那一天,到你出生的那一天,我家有负责扶乩的长辈,针对你,算了整整十个月,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