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阴生来了?”我不由诧异。
“闻谦向上面申请了,再闹下去,事态控制不住,顾阴生再不出面解决,也怕上面制裁啊。”苏老爷子冷呵呵的笑了两声。
所以闻谦的单位,应该是很强大的。
想再问,苏老爷子却朝我摆手道:“这事涉及上面,你别多问,至少暂时安稳了就行。”
所以蛇形山的事情,就和那些家暴男惨死一样,能遮掩就遮掩。
包括我这个卷在里面的,都不会知道太多。
为了局面平稳,最好的办法,就是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我苦笑了一声,转身去看阿莲。
那两个落花洞女又在换药,外伤好了一些,可内伤哪有这么快。
年长的那个,用有些生疏的汉语朝我道:“剩下的伤静养就好了,我们要回去找洞主了,再见!”
“多谢!”我笑着点头。
她们将药叶敷完,恭敬的朝我行了礼,这才退出去。
我看了一眼阿莲,那张白净的脸红肿虽然褪了,却有着淤黄。
那满嘴的牙,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要多久才长出来。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见我,闭眼躺着。
我看了一眼,准备离开,却听到她幽幽地道:“为什么不让我和善姐姐一样,灰飞烟灭,这样死得干干净净。”
“这次死的够多了。”我实在没有再杀人的力气,也没有安慰她的心情。
阿莲却轻声道:“善姐姐是真的死了,可或许这才是开始。”
我诧异的瞥着她,阿莲双眼微张:“我只见过善姐姐两次,并不知道她做了多少事,可我信她。”
“她嘴里的冥君,既然能让她这般追随,肯定是很好很好的存在。”
“善姐姐给我都留了退路,不会不给冥君留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我眯了眯眼。
“可能我以前也是个人吧。”阿莲呼了口气,又阖上眼:“或许真的死了太多人了,我也不想再听到有多少人死了。”
我看着她脸上,一如初见时的怯弱和白净,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感。
她一个吸人精气、化尸为人的鬼精,在被人狠狠折磨后。
居然不想再用有太多人死,背叛了她嘴里的善姐姐,提醒我。
“多谢!”我真心道了谢。
转身出来,靠在门口呼了口气,还是将墨线拉上。
外面阳光洒出来,我开着顾容音的车,先回了趟家。
没敢直接进去,在隔壁黄婶家偷偷瞥了一眼。
院子里毛茸茸的小鸡在胡乱的跑,顾容卿正往那被钢丝网切断所有用具的堂屋里摆放着新买的家具。
奶奶正给光着半边身体的黄老道上药,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黄老道忙不迭的点头。
这个家里,除了奶奶,都不是施家人了。
可他们三个,却又温馨和谐得好像……
真的是一家人!
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这样也好!
我无处可去,还是回了闻谦的单位,洗了个澡,要了他们一身工作服,也和苏秦一样要了间宿舍睡上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谁抚着我的脸。
本能的转手去扯,手指立马被卷住。
猛然坐起来,却发现是自己鬓边的长发!
一阵阵毛骨悚然,连忙坐起,将头发紧盘着。
复又发现满身都是濡湿的汗,且口干舌燥的。
走出房间正要去找水喝,就见苏秦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朝我道:“你奶奶来电话,说你舅舅家死人了,让我去帮忙。”
“让你去?”我诧异的挑了挑眉。
苏秦苦笑了一声:“她嘴里说,昨晚行云发梦魇,早上起来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她在招魂,去不了,让我先去看一眼。”
“顾容卿?”我确定了一下。
可她一具死而复生的人棺法器,怎么会梦魇,哪来的高烧不退。
“你奶奶现在认定她就是你。”苏秦点了点头。
朝我道:“死的是你舅妈,还死得挺怪的,说是别人收殓怎么都抬不起尸体,沉得跟石头一样,就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