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柏一直紧盯着他,待看到杯中的酒已经空了,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他又给卫童满上,热情地招呼:“吃菜吃菜,小溪,给卫大人夹菜。”
三人像是寻常好友一般边吃边聊,卫童的话不多,凌柏也不介意,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说自己这些年的见闻和经历。
“小溪没有离过京,不知外面的险恶。”他叹道,“如今她也算是被我连累,要随我一同去外面受苦。”
凌溪嗔道:“哥,你说这些做什么。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是受苦?”
不知是不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她的脸红彤彤的,声音绵软,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媚意。
凌柏叹道:“你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知道有多苦。其实我更想你能留在京城里,若非是时间太紧,我更愿为你找个夫婿,好叫你不必同我去受罪。”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卫童,但卫童只是垂着眼,并不看他。
而凌溪却红了眼眶。
“哥,我要同你在一起。”她倔强地说,“我不怕吃苦,以前是你照顾我,如今也轮到我照顾你了。我能做许多事,洗衣做饭全都不在话下,还能赚钱——不信你问卫大哥,我给你的那些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她的头昏昏沉沉,脚下像是踩着棉花般软绵绵的,身上没由来地有些燥热。
“哥,”她喃喃道,“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就……只有你……”
她越发觉得眩晕,想着给卫童夹菜,但眼前的筷子变成了两双,又变成了四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法准确地将菜夹起来。
“啪”地一声,她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卫童下意识去扶她,凌柏却笑道:“小溪从前没喝过酒,如今才两杯竟然就醉了。”
“我没……”凌溪下意识求助,“卫大哥,我有些难受……”
“难受便去睡吧。”凌柏说着站起身来,“我得去趟茅房,劳烦卫大人扶一把小溪。”
说完他便出了屋子。
凌溪紧紧抓着卫童的胳膊,身体里陌生的感觉让她难受又惊慌,可是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海上的一叶扁舟,唯有抓着的人,能让她稍稍安心些。
体温透过布料传到她的掌心,灼得她越发焦躁。可偏偏她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想汲取更多,想……
卫童干脆利落地将她劈晕了。
把人抱到了床上安顿好,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所幸今日一直让人盯着凌柏,见他去了药铺,他的人跟着也去了,知道他买了催情的药,顺手便买了解药回来。
他捏着凌溪的下巴,将解药灌了进去。
这点药量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是习武之人,凌柏又怕被他察觉,药量并未下太多,他只觉得身上有些热而已。
但凌溪就不那么好受了,她满脸通红,身上没一会儿便被汗水打透了。
卫童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又喂了一些水进去,看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去。
凌柏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