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多的难民,外加两百小兵,一天十担粮。
人均不到一斤粮食。
当然,小兵两斤粮,剩下的粮食才归难民分,吃肯定吃不饱,但已经是难民近两年来,最安稳的日子,不用担心手中饼子被人抢走,更不用吃了这顿愁下顿。
每日巳时、申时准时发放饼子,有些妇人直接采来野菜,借小兵的锅,熬一锅野菜糊糊,也能有饱腹的感觉。
他们不想离开。
随着四面山上的屋子一栋栋建成,山脚河沟渐渐形成,四周树木逐渐稀少,禹都县的玉米熟了。
李云溪也要回去了。
这一日她起了个大早,趁着村民来领饼子,让他们按村子站好:“我要回去了,等你们的地挖好后,去福一那领萝卜秧苗,芋头,而你们的活动范围还是只能在这片山,若需要伐树、砍竹子,去找福一。
若发现有人离开,我不会去追,但我会将那人所属村子里的人,全带去挖矿。
挖矿懂吗?
不懂没关系,你们去了也就知道!”
挖矿,在场之人都懂,连几岁小孩都曾听闻,‘你若不听话,就会卖去挖矿!’众人纷纷点头保证,一定会看好其他人。
挖矿呀,能在洞里活半年,属命不该绝者。
在禹都县只有不听话的人,才会拉去挖矿。
但官窑里的凌七,情愿去挖矿,也不愿意配料,他日复一日的配料,配料,配到现在,他都不需要秤,靠着手,就能精准抓出所需的料。
看到李云溪的那一刻,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确定是师父后,直接扑倒在她腿边,抓着腿大声哭嚎:“师父呀,师父,我是凌七呀,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待在这里,我犯了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啊...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呀....”
李云溪皱着鼻子:“配了多少料?有一个月的没?”
“有有有!够他们烧到年底,我都用麻袋装好了的。”凌七坐在地上,指着左边激动的说:“师父,你瞧,我做了这么多,黑五他不放我出去,让我吃喝拉撒全在洞里,师父,你闻到了吗?臭啊,我浑身都臭....黑五他是在报复你,他打不过你,他逮着我使劲欺负,师父,你帮我报仇,狠狠揍他一顿...”
凌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李云溪听了莫名想笑:“好,我们去揍他。”
“真的??”
“嗯!真的。”
凌七麻溜起身,自个行李也没收拾,抬腿就走,这个鬼地方,他多待一刻,都要发疯。
如今师父来了,他也有了底气,一出窑洞,四处嚷嚷着:“黑五,黑五,出来!”
看着凌七得瑟的背影,李云溪对迎面而来的黑五说:“我有事让凌七做,一个月后带他回来。”
凌七回头,一脸错愕:“师父,我还要回来呀?”
“不然呢?这活谁干?除非你找人来做这活。”
“我不要,我不想回来,你换人做!”
听了这话,李云溪点头认可:“你说的对,黑五,要不你去帮我做事吧,这监守的活,换别人来...”
“师父,我去!我去,黑五哪懂这些,他脸比他的名都黑,办不好事的。”
自现身后,一句话还没说的黑五:“....”
事,很简单。
这都九月底了,李云溪在四峘山种的辣椒熟了,她得留在城里盯着玉米,没空去摘。
两人一竹排,在禹都县码头分开。
“红色手指长的果实、绿叶、椭圆形,你若不认识,就把地里的菜全摘回来。”
“师父,万一辣椒被人摘了怎么办?”
李云溪摇头:“我走的时候跟他们交代过,应该没人碰,若没有,你直接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