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李云溪在内院泡着香香的澡时,城外营地已炸开了锅。
武安侯吃过饭,带着人匆匆回了营地。
于是,安文杰在营地,逢人便信誓旦旦的说,李云溪是他爹的私生女,随着太阳升起,这则小道消息从军营蔓延至这个名为雁鸣关的边防小镇上。
一觉醒来,躺在柔软、散着香的床上,李云溪恍惚了好一阵,才打败周公,下了床。
闻着声,来到外院,找到福一几人。
八百人的队伍,自然不可能全歇在侯府,只有福一、任松以及大力山匪,被安置在外院。
大力山匪在福一和任松昨夜的洗刷下,露出本来面目,瞧着二十来岁,很瘦,肤色暗黄,一看就知没吃饱过,但一双眼睛却生的好看,深邃且干净,眸中只有浓浓的黑。
一见李云溪,福一赶忙诉苦,“昨晚足足换了四道水,才将他洗干净,姑娘,他身上很多陈年旧伤,还有一头的虱子,一会得去买点药,杀一杀。”
听到这话,李云溪一个闪跳,远离大力山匪。
走到桌前,掏出购买单子:“需要的东西比较多,药材、棉花、布料这三个是重点,我们分头去买。”
任松:“我对布料这块比较熟悉,我去看布料和棉花。”
福一:“李姑娘...”
“出门在外,请叫我李公子!”
福一抿了抿唇:“是,李公子,我们在这里买药材,是不是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
“这里是边关呀,常年打仗,怕药材都不够军营用。”
李云溪想了想,从褡裢中掏出章府医给的药材单子,递给福一:“有就买,没有就买下药材种子,我们拿回去自己种。”
“行吧,我先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去找武安侯,让他介绍几个药材商,总比我们自己去买好。”
“嗯,对了,遇到其他种子,我们也买一点。”
福一点头应下,又有些局促的问:“李公子..那钱?”
出发前,李云溪将禹都县所有的银票都带上了,一人给了五张:“这里有些偏僻,货肯定不多,最好是直接找掌柜谈。”
“是,公子,我俩这就去买。”
“一起!我要去尝尝这里的美食...”
“那他呢?”
李云溪顿了顿,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力山匪眨眼。
李云溪拿着单子,问:“识字吗?”
福一笑道:“公子呐,他是个奴隶,是个傻子,不会说话,怎会识字?”
李云溪不爱听这话,“他跟我哥一样,只是病了,只要找大夫好好瞧一瞧,以后会说话的。”
福一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狠狠抽了两下,一边抽一边道不是。
“够了,这些话别对着我哥说,不然他揍你,我不会拦。”随即看向大力山匪,“以后,你就叫沐阳,走,上街,我们要买的东西多着呢。”
三人陆续走出房间,丝毫没留意到,那个刚得了名字的人,望着他们,张着嘴无声念着‘沐阳’两字...
这里虽是个小镇,但两万的边防兵,滋生出来的各种行业,比禹都县繁华数倍。
还有两日过年,街上人来人往,小贩挑着货物,四处吆喝,一进集市,几人分开行动。
一个披着狼皮的半大小孩,走在一群裹着羊皮袄子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看着沐阳穿着福一的薄袄,李云溪走进一家皮货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