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冢地宫那深邃而阴森的角落,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蠕动声,仿佛有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正蠢蠢欲动。腐萤如同潮水般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幽绿的光潮,缓缓漫过一座座青铜棺椁。那诡异的光芒,在这寂静的地宫中摇曳闪烁,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恐怖的氛围。
萧天阙微微颤抖着,倚靠着初代龙侍的墓碑。他的机械义眼在腐萤散发的磷火映照下,竟映出重重叠叠的影像。仔细看去,那些正忙碌啃食碑文的腐萤,腹部肿胀得如同瘤子一般。而每个发光器中,都在不断投射出他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犹如一场混乱而可怕的噩梦。
“别看它们的眼睛!”燕昭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急忙大声呼喊。同时,他迅速挥剑,斩向那团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磷火。然而,飞溅的星砂并未消散,反而在半空中迅速凝聚成一面镜子。镜中所映出的,并非当下所处的场景,而是萧天阙神识深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只见纵横交错的青铜锁链,如同狰狞的巨蟒,紧紧捆缚着无数记忆光球。每个光球的表面,都爬满了由噬魂铁铸就的符咒,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腐萤群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驱使,突然发出一阵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嗡鸣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萧天阙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他的机械脊椎不受控制地弓起,仿生皮肤下竟凸起了许多游动的肉芽。当第七波磷火如幽灵般掠过他的太阳穴时,他的视觉系统仿佛瞬间坠入了神识深渊。在那龟裂的黑暗虚空中,蜷缩着一个浑身插满数据管线的幼童。幼童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青铜手术刀,那画面诡异至极。
“那是...我?”燕昭的玉坠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灼烧起他的胸口。幼童缓缓抬起头,青紫的眼眶中流转着天机阁的监控画面。只见手术刀尖,正将一枚青铜芯片缓缓植入蜷缩在地的萧天阙后颈。更让人胆寒的是手术室墙上的电子钟,日期显示此刻竟是天倾之战前一百年,这无疑揭示了这场阴谋早已在漫长的岁月前就已悄然展开。
腐萤的磷火像是被点燃了某种邪恶的力量,骤然转成猩红色。萧天阙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反向扭曲,液压管不堪重负,爆裂开来,喷出的星砂脓液在空中迅速凝成一条记忆回廊。在这条回廊中,燕昭看到了五岁的萧天阙正被无情地绑上手术台,而执刀者缓缓摘下口罩,露出的面容竟然赫然是年轻时的燕昭,这一幕让燕昭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是篡改过的记忆!”燕昭怒吼一声,手中的葬龙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三具腐萤。然而,剑身却传来一种诡异的血肉触感。紧接着,被斩碎的腐萤残躯中钻出一根根青铜神经索,其末端连接的,正是神识深渊里的幼童。那孩童突然咧嘴一笑,笑容中透着无尽的诡异,随后手术刀突然暴涨三丈。刀刃在刺穿记忆屏障的刹那,燕昭终于看见了那个骇人听闻的真相:萧天阙的每一段童年记忆,都被偷偷替换成了实验室里的场景,而所有手术场景的执刀者,竟然都是自己的克隆体,这一发现让燕昭感到无比震惊与愤怒。
腐萤腹部的发光器仿佛到了极限,集体爆裂开来。飞溅的髓液在虚空之中迅速凝成三百面棱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改造场景。五岁的萧天阙被残忍地剜去逆鳞,换上冰冷的机械心脏;十岁的他在往生河底那黑暗的环境中接受神经重编;十五岁生辰时,天机阁主竟亲手将婚契芯片植入他的枕骨……这一幕幕场景,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萧天阙和燕昭的心。
“这些...不是真的...”萧天阙的声带模块因过度愤怒与痛苦,迸出阵阵青烟。他猛地伸出龙爪,撕开腹部装甲,只见心脏部位的齿轮组竟然已生长出一层肉膜。仔细看去,每片齿轮上都刻着“饲育舱07”的编号,这无疑坐实了他一直以来都是实验品的残酷事实。腐萤群趁机如潮水般钻入装甲缝隙,磷火沿着数据管线,如凶猛的火焰般直攻核心处理器。
“他在你身体里...”神识深渊的幼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合成音,与此同时,手术刀突然再次暴涨。燕昭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昭看见骇人的一幕:萧天阙的每段童年记忆都被替换成实验室画面,而所有手术场景的执刀者都是自己的克隆体。
腐萤腹部的发光器集体爆裂。飞溅的髓液在虚空凝成三百面棱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改造场景——五岁的萧天阙被剜去逆鳞换上机械心脏;十岁的他在往生河底接受神经重编;十五岁生辰时,天机阁主亲手将婚契芯片植入他的枕骨...
“这些...不是真的...”萧天阙的声带模块迸出青烟。他的龙爪撕开腹部装甲,扯出缠绕着青铜神经索的消化舱。舱内浸泡着的不是营养液,而是浑浊的往生河水,水底沉着半枚带血的婚契残片。
燕昭的玉坠突然裂开,星砂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凝成镊子探入记忆深渊。当镊尖夹住幼童手中的手术刀时,整个神识空间仿佛遭受了强烈的冲击,开始剧烈震颤。刀柄的饕餮纹缓缓睁开竖瞳,瞳孔深处浮现出青丘女帝的囚笼坐标。只见她正用尾尖蘸血在珊瑚壁刻字,最新的一行赫然是“小心手术刀”,这无疑是女帝在绝境中传来的重要警示。
腐萤群在此刻完成了最终的进化。它们的鞘翅纷纷脱落,迅速重组为一张青铜手术台。复眼阵列中投射出天机阁主那冷酷的身影,只听他冷冷说道:“容器07,该进行记忆格式化了。”话音刚落,萧天阙的机械关节突然不受控制地自主拆卸,腿部液压杆化作束缚带,将他牢牢地捆在了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