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源稚生直接呆住了。
当年白鹿镇有好几个女学生被虐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源稚女，他在学校的地下室亲眼看到源稚女在摆放尸体。
所以，他才会痛心疾首地杀死弟弟。
“是赫尔佐格用药物激化了他的血统，诱导了他的恶，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铠很清楚风间琉璃和源稚女完全是两个人格。
“这么说是我错杀了他……”
源稚生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是的，赫尔佐格需要你们兄弟反目成仇，需要你的弟弟去控制猛鬼众，只有这样他才能分别用橘政宗和王将的身份操纵大局。”
铠当时之所以没有忍不住怒意，直接要将赫尔佐格一拳一拳打的稀碎。
主要就是因为他极其厌恶肆意玩弄他人生命，不择手段的阴邪小人。
“我知道了……”源稚生结合赫尔佐格留下的那些资料以及对方的所作所为不难联想到这一点。
什么蛇岐八家的皇？
什么天照命？
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
在这一刻，他的眼神都变得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
“我现在去找稚女，”源稚生想要去跟源稚女道歉，如果不接受杀了他也好。
弟弟沦落成今天这样，他是罪魁祸首。
他居然认贼作父，残害手足。
当年那一幕本就是他的心魔，挥之不去的梦魇。
此刻他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你不能去，”铠拉住了源稚生。
风间琉璃对源稚生的情感很复杂，有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只有消弭了仇恨，这个极恶之鬼的人格才有可能消失，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
源稚生推开了劝阻他的铠。
“我本以为自己是为了正义，实际却是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亲手杀死了被他人陷害的弟弟，现在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每个人身上都有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而很多时候，不可承受的并不是死亡。
源稚生想起那个晚上，源稚女跑过来想要拥抱自己，可回应他的却是刺穿胸膛的蜘蛛切。
那一刻弟弟的眼神中有不解、困惑、锥刺般的心痛，却唯独没有任何反抗、挣扎。
当时他的心里一定很绝望吧！
绝望到不如即刻死去。
泪水无声地滑落，源稚生心痛到无法呼吸，要伸手撑住墙才能不跌坐在地。
铠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情可以劝慰，而有些事情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说。
樱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赶忙跑过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未过源稚生像此刻这般脆弱。
“少主……”
她想出言安慰却无从开口。
大概过了五分钟。
远处传来脚步声，绘梨衣从楼上下来了。
铠跟在她的身后。
这时候或许最在意的人才能给源稚生带来慰藉。
反正他在与琥珀的对抗中，时常会闪过妹妹露娜的身影。
所以，他去楼上把绘梨衣叫了下来。
“哥哥，”绘梨衣走近源稚生轻拍他的肩膀。
她的声音中透露着亲昵和关切。
源稚生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他没有说话，但终于把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那一刻他泪眼婆娑。
绘梨衣一直都有她乖巧懂事的一面。
她并不是不通人情，或者很冷漠。
只是她的世界很小，关心的人和事就只有那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