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声音落在傅重峦的耳侧,让人顿感不适。
被莫应怜戳穿了身份,傅重峦只是淡淡抬眸瞥了眼他,眼底流露一抹审视。
莫应怜却好似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一般,轻嗤了两声,故弄玄虚的挑眉笑道。
“你一定在想,我为何能知晓你到底是谁?”
莫应怜重新坐回去,边垂眸盯着此时棋局上的黑白子,边思索回答道。
“傅大人,这么多年了,你的好奇心还是太重了些……”才会时不时给自己留下被人拿捏的把柄……
傅重峦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神色微顿,很快反应过来,险些被莫应怜引进话中。
“莫楼主的话我实在听不明白,若楼主没没有其他话要商谈,还请放我离开。”
今夜莫应怜闹这么一出将他绑来,也不知道肖从章发现他不见了没……
想到肖从章,傅重峦的面上露出了几分纠结和不安。
莫应怜无声的打量着他片刻,最后收回视线,在黑白子中间,落下那颗朱玉棋子。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抬手将面具重新戴上后,侧身瞥向傅重峦。
“我不在乎你到底想做盛宁还是傅重峦,因为到最后,你一定会选择来投靠我。”
“要做敌人还是盟友,我相信聪明过人的你不会选错的……”
“盛家不过是个蒙尘之地,何必眷恋。”
他说罢,似乎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事情,唇边阴沉的笑意加深了些。
傅重峦听完并未给出反应,只是抬眸朝他看了过去,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怀疑。
从始至终,他都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人就宛如曾经的那个他,像一面相照的镜子。
就算傅重峦此时能感觉到他必然留了后手,也无法算出他将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视线余光再扫到棋盘上那颗朱玉棋子,被放置在黑白子之间,宛若明暗结交的界限,只要稍有偏移,就会举棋不定,沉沦其中。
莫应怜在一步步引他主动去入深渊。
眼底露出一丝轻蔑的讥讽,傅重峦淡淡开口拒绝。
“莫楼主看来要失望了,我想要做好人还是坏人,向来由我自己决定。”
前世他想要扶摇直上,就必不会居于人下。
今生他要安稳度日,就不会任由旁人扰他安宁。
莫应怜听完,只是欣赏的笑了声。
轻轻颔首后,他目光带着几分看戏的戏谑挑衅。
“那便拭目以待吧。”
话音落尽,莫应怜无情的转身朝船厢外走去。
木门一开一合后,终归平静。
周围没了人,傅重峦捂住微微泛痛的心口,在断断续续的轻咳中吃力站起身四周扫了圈,没发现周围有监视的人后,果然朝门外走去。
他失踪太久,必定会引起太多怀疑。
眼下他必须赶紧去找到肖紊。
出了门外,一阵扑面的寒风拂过,冷意侵袭。
匆匆的扫了一圈,才发觉这艘灯船不见其他人影,静静的停在冰湖中心的夜幕中。
抬目看去,还能看到远处岸边街上喧嚣的人群。
这会的傅重峦才稍稍松了口气。
起码这个疯子没有把他绑到什么太过偏僻的荒郊野外去,不然他靠一双腿一副病躯,怎么去找肖从章。
定了定心神,傅重峦迈步朝下船口走去,身后忽的传来一声轻唤,逼停了他的脚步。
“盛公子。”
身披黑袍的高大的身影无声且迅速的朝傅重峦靠近,眨眼间就来到了他跟前。
青将面上戴着方才同莫应怜一样的面具,露出半张锋利清晰的脸。
他上下打量了傅重峦一会,才将手中的锦囊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