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和端木渊带着受伤的清风来到安吉的临时县衙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凌瑾。
安吉县的县衙年代久远,虽然修缮的尚可,却没有经受住大水的冲击,垮塌了。
代理县令之职的是安吉的一个老县丞。他已经年届五十,须发都已经白了一半,额头眼角都是深如沟壑一般皱纹,像是集满了人间的苦难。
老县丞姓曹,带着县里的衙役和书吏们住在城中一个姓齐的富商提供的一处闲置宅院里。
这所宅院建的地势高,而且用的材料实在,基本没有损毁,虽然屋子简单朴实,但是胜在宽敞明亮,于是就成了安吉现在临时的衙门。
曹县丞就在这所宅院里激动的接待了水瑶三人……和三万石的粮食。
“从受灾到现在,你们是除了睿王,第二个来送粮的人,真是救了我们一县十几万人的命啊!”曹老县丞眼泪汪汪的说。
“你们不知道啊,咱们安吉这次真是遭了大难了,老百姓苦啊……”
眼看一场哭诉就要第N次开始,水瑶赶紧出言制止了曹县丞的絮叨。这里缺粮她知道,但她也实在不想听这个小老头反反复复的那些话了,她要找凌瑾。
“睿王爷宅心仁厚,是个真正的贤王啊!”
提起凌瑾,曹县丞一脸难色又伴着一脸的泪水。
“虽说他只带来了三千石的粮食和不多的药物,可也实实在在的救了大家的命,更何况,有他在,大家才有主心骨啊。”
原来,水灾后的安吉县,县令都失陷在大水之中,大水过境后,整个县的村镇没有一个统一的部署,淹死的牲畜无人发现掩埋,渐渐开始腐烂,有的人家被大水冲的一无所有,坚持了几天得不到有序的安排和救援,有的开始作案,袭击抢掠那些侥幸保全下财物和粮食的人家。整个安吉眼看饿殍遍野,案件频出。
很多人家已经开始计划着全家出去逃荒,可县令不见了踪影,曹县丞也不敢让这么大批的人离境,不敢出具身份文书,于是,有人到县里闹事,有人则不管不顾的当了流民,安吉眼看着大乱将至。
睿王凌瑾就是这个时候带着粮食和药物到了安吉。
他整肃了安吉县衙,接收了齐家的宅子做了临时县衙,派县尉带人把各村镇的幸存者组织起来,掩埋尸体,发放药物,才控制住了局面。
“睿王只带来了三千石粮食,你们是怎么支撑过这十几天的?”水瑶不解的问。
安吉有十几万的人口,三千石的粮食可远远不够。
“睿王爷把没被淹到的富户的粮食都征集了,答应他们将来三倍偿还,这中间,齐家出了大力,咱们这里出事的时候,他们家大儿子正在外面做买卖,有个很大的生意伙伴叫南记,听说掌家的是个女人,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家,当即把手头上的一批粮食给了齐家大儿子带了回来,这才保住了安吉这十几天没有饿死人。
但现在安吉也马上就要面临断粮了,睿王爷来时曾说五日之内就会有粮送来,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未到,三日之前,王爷就准备亲自去荆州城一探究竟,谁知道,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
“瘟疫?”水瑶心中咯噔一下,大灾之后防大疫。这点,凌瑾肯定是知道的,听曹县丞的意思,一直也都控制的很好,怎么会突然发作疫情?
这中间,说不好又是有人做了手脚。
只是不知道云放和景昊在不在凌瑾身边,要是两人都不在,那凌瑾的安危就不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