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呼喝,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一支小队向城门而来,领头的正是桐州城的一个通判,姓赵,名杭之,其他人还在发呆,城门口今日当值的小队长眼尖,早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连忙挤了过来,
“通判大人,您今日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要出城公干?”
赵通判傲然一晃脑袋,“奉命王知州之命,有公事要出城。”
“那您先走。”守城门的小队长赶紧招呼赵通判一行人往前边来。
赵通判一边往前走,一边瞥了一眼一旁长长的棺木队伍。忽然开口问道:“蒋家的,你们这一个棺材里装几具遗体啊?”
蒋家管事被他问的一愣,一时竟没有开口,旁边的小队长忙戳了戳他,
“大人问你话呢,愣什么?”
蒋家管事连忙回答:“回通判大人,一具棺木自然是装一个人,只是这事出的急,城里合适的棺木就这些了,所以,有几个婴孩是随着自己的娘亲入殓的。”
“那就奇怪了,”赵通判饶有趣味的看着蒋家管事。
“汪家班的那些人的尸首都已经被烧成那样的一副模样,比着正常人的体重都轻了许多,可你这棺木看上去可沉重不少啊。”
蒋家管事面色瞬间煞白,支支吾吾的说:“大人不知道,我们老爷心善,可怜汪家班的人死的冤枉,还有汪姨娘的面子在这,所以都用的好材料,所以,这棺木板材厚实,故而就沉重了些。”
赵通判瞬间笑出了声。
“这话说的自相矛盾,刚刚管事还说这些棺木采买的困难,把这城里合适的棺木都买来了,都还嫌不够,怎么这会又说都是选的好材料呢?都不够了,请问贵东家是怎么选的呢?”
蒋家管家脸上露出难堪之色,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赵通判面色一沉,
“现在我怀疑你们假借出殡之名,运送违禁之物,全都退至一旁,开棺检查。”
这句话一说,全场一片哗然,汪姨娘“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大人,大人,不可啊。我父母弟妹本就死的冤枉,现在都不知真凶是谁,无法申冤报仇,只想赶紧入土为安,要是再开棺曝尸,恐生怨念啊。”
汪琳儿一着急,把在蒋家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管事的连忙让一旁的丫鬟将人扶到一边,上前一步哀求道:“通判大人行个方便,我们蒋家是正经的人家,我们老爷是个奉公守法的善人,此事也是为了行善,如果大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开棺验尸,惊扰了亡魂,这就不是善事,是罪过了。”
周围等着出城门的人也越围越多,一时之间,议论纷纷,都说无凭无据的就要开棺验尸,实在是对死者不敬,况且这汪家班死得惨,还除了一个给人做妾的汪氏女子,别无苦主,所以竟招人如此欺凌。
赵通判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退让,将手一挥,他带来的那队人马便一拥而上,将众人和棺木隔绝了起来。
“下官既然食君之俸禄,就要勤王之事。这汪家班的众人死的可怜,但要是死后还被人利用,做了违法之事,岂不是死后都不得安宁?难道这样就是善举?”
这赵通判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的人群中的李远和陈正,暗暗点头。怪不得人家能做通判,自己只能做个侍卫,听听人家多会说话,换了自己,估计只会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