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瑶瑶的手指已经灵巧地在我发间穿梭。梳妆台的镜面映出她抿着唇的专注模样,珍珠发簪衔在嘴角,随着动作泛着温润的光。
";别动,";她轻咬我耳垂,将最后一缕碎发别进编发,";领子要这样翻...";浅灰色羊绒大衣的立领被她指尖一勾,露出内搭的月白色旗袍领,暗绣的并蒂莲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泊车时,瑶瑶第三次检查礼盒的缎带。青瓷茶叶罐上的冰裂纹在阳光下流转。
电梯镜面里,她忽然踮脚替我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徐老师今天格外俊俏。";指尖划过我后颈时微微发颤。
和酒店进一步沟通好上菜时间后,我们去到了包间。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陈年黄酒的醇香扑面而来。
“妈,你咋来这么早?”瑶瑶疑惑道。
我看着阿姨笑着打着招呼:“阿姨,新年好呀!”
阿姨正在摆弄鎏金珐琅食盒,听见声响抬头,翡翠镯子撞在青瓷碗沿上";叮";的一声:";我说早点把醉蟹带来,新年好啊,墨墨,快来!";
她掀开食盒,二十只醉蟹整齐卧在冰沙上,蟹壳泛着琥珀色的酒光,";这是阿姨选膏最满的...";
我看着一只只饱满的螃蟹的吞了下口水笑着:“阿姨最好了,谢谢阿姨,全江南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有这手艺。”
阿姨笑着:“这孩子给我夸的,哪有这么夸张呀。”
我诚恳的点头道:“真的。”
正当这时,爸妈也来了,爸爸一身得体的黑色大衣,妈妈穿着酒红色大衣。爸妈手上还拎着礼物,想必是给叔叔阿姨准备的。爸妈便不安看见了阿姨笑着打着招呼:“新年好啊,瑶瑶妈妈。”
阿姨也起身热情回应着:“墨墨爸爸妈妈,你们来了呀!新年好新年好!快坐……”
我们入座聊着天时,这时,陈叔叔也赶了过来大衣
爸爸起身与陈叔叔的手握在一起,像两株老松的根须相缠。";徐兄,";瑶父从拎着的袋子里取出红木匣,";听梦瑶说你爱篆刻...";掀开盒盖,寿山田黄冻石在绛色丝绒上温润如脂。
把装有补品的袋子递给了妈妈笑道:“子墨妈妈,这是给你准备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也把另一个袋子给了阿姨笑着:“你也有份。”阿姨接过后:“那就谢谢了。”
包厢的水晶吊灯将暖光泼洒在红木圆桌上,父亲起身时,老式西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从随身携带的牛皮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靛蓝锦盒,盒面绣着金色海浪纹
";陈兄,";父亲双手托盒的姿势像在献戏本,";听梦瑶说你近来迷上养壶。";盒盖掀开的刹那,紫砂壶身流转出温润的包浆光,壶钮雕成浪花状,与锦盒纹样遥相呼应。
瑶父的指尖在壶身摩挲,忽然顿住:";这...莫不是顾景舟先生弟子制的...";他翻看壶底落款时,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当年在戏校执教时的锐利眼神。
母亲适时递上红绸包裹的长卷,绸布展开时似流云倾泻。苏绣上,花蕊须竟是用金丝劈成十六股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