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孟府。
“来啊!”
“儿郎们围了这孟府!”
“一只苍蝇都别飞出去!”
李璮把着腰间挎刀,精神抖擞,亢奋至极,朗声朝身后玄武卫绣衣使者们,发号施令。
“遵命。”
霎时间,一众玄武卫绣衣使者应声而动,将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被秋官府传唤归来的孟饮冰,才松了一口气,就乍听明镜司前来,赶忙奔了出来,正面遇上大摇大摆入内的李璮,喘着粗气,问道:“李掌镜使你这是要作甚?”
他的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惊慌。
明镜司可是悬在,长安官员世家头上的一柄利剑,煞星上门能有什么好事儿吗?
孟饮冰,任地官府司市大夫,专司市场管理。
“孟大人啊,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李璮停下脚步,身体前倾,打量着孟饮冰,笑道:“你孟氏一族做了通敌叛国之事,本掌镜使自然是奉命前来抄家的!”
“冤枉啊!”
孟饮冰心中猛地一咯噔,当即喊起了冤,“我孟氏一族满门忠烈,怎会做的出那等事?”
“还请李掌镜使明鉴啊!”
之前在秋官府时,大司寇还说会保全他,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前脚才刚一回府,后脚明镜司就跟来了?!
还是奔着抄家来的?!
其余跟出来的孟府中人,亦是随声附和喊冤。
战地记者陈宴同志与李璮落后半个身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孟饮冰的情绪变化。
他是不主办,但又怎会舍得错过,这一出好戏呢?
“做没做你自己清楚....”
李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玩味道:“都证据确凿了,哪儿还有什么冤不冤的?”
说着,左手抬起,向后轻招。
身后的玄武卫绣衣使者中,随即走出了一位身着布衣的中年人,看向孟饮冰的眸中,透着渗人的寒意,冷笑道:“大哥,多年不见,一切可好啊?”
“弟对你与二姐,可是想念的紧呐!”
李璮转头,与陈宴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退后。
为接下来这兄友弟恭的温情见面,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孟瀚仁!”
孟饮冰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分外眼红,怒火中烧,痛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还真是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你竟敢构陷于我!”
孟饮冰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
在秋官府被传唤之时,他就得知其中有孟瀚仁的手笔。
但没想到真的是这畜生,甚至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什么叫构陷?”
与富贵富态的孟饮冰截然相反,孟瀚仁满脸沧桑,鬓间早已有了白发,忍不住发笑,反问道:“大哥,难道小弟检举的信件,不是你们的笔迹?”
“是伪造的!”
“那都是伪造的!”
“一切都是你在栽赃!”
孟饮冰怒目而视,激动地跳脚,抬手指着孟瀚仁,咬牙切齿地控诉。
那所谓的证据信件,通商是存在的,他承认是真的,但资敌输利、提供便利,却尽是子虚乌有的!
他可从来没有做过啊!
“那重要吗?”
孟瀚仁笑了,褶皱堆在一起,颇有几分狰狞,厉声道:“明镜司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孟饮冰的字迹,孟瀚仁当然是认识的....
至于存不存在仿造,他并不关心,甚至可以力保是真的!
而掌控话语权的明镜司大人们,也必然会认定是真的!
“孟瀚仁,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栽赃诬陷,残害亲族,你日后有何颜面去地下,见我孟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孟饮冰气愤不已,咆哮地质问道。
孟瀚仁徐徐上前几步,冷笑连连,嗤之以鼻,反问道:“你与孟绾一下毒害死我娘,设计将我逐出家门之时,可曾想过你我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那难道不是同室操戈,不是残害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