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刚一说他,人就来了....”
宇文沪合上手中的奏折,指了指门外,朝商挺笑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让陈宴进来吧!”
得到命令的亲卫,行了一礼后,当即转身前去。
陈宴跟在领路亲卫的身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天官府。
进门的那一刹那,仿若踏入了一座庄严肃穆的权力渊薮(sou)。
高耸的朱漆大门,门环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似在无声述说着这处所在的威严。
沿着宽阔的青石甬道前行,两侧是规整排列的苍松翠柏,树干笔直,枝繁叶茂。
大殿内,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形成了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其中尘埃飞舞,更衬出空间的深邃与寂静。
正中摆放着一张硕大的檀木桌几,案上堆满了竹简文书,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昭示着这里是政令的核心发源地。
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大幅的舆图,山川河流、关隘城镇,皆在其上,每一处标记都似在谋划着天下的格局。
“臣下见过大冢宰!”
“见过....”
陈宴朝宇文沪恭敬地行礼,却在面对殿内另外一人时,出现了卡壳停顿。
在他的记忆中,并未有关于此人的印象....
宇文沪看出了陈宴的窘况,用手中的文书,指了指身旁的商挺,解围道:“小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官府大御正,商挺!”
商挺笑而不语,以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见过大御正!”
陈宴抱拳,又朝商挺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张脸他不认识,但商挺之名与大御正的官职,却是知晓的。
大御正负责起草诏书、参与决策、传宣诏命,权柄极重。
商挺本人更是大冢宰的心腹,不然也坐不上如此高位。
“以前还真不知道,长安有你这么优秀的后辈....”
商挺收回目光,和善地点点头,笑道:“大冢宰慧眼识珠,可算是捡到宝了!”
“大御正谬赞了!”
陈宴摇了摇头,开口道:“全赖大冢宰栽培与重用,小子才能做些微不足道之事....”
“哈哈哈哈!”
“还真是谦逊....”
商挺轻笑一声,对眼前的年轻人,又高看了几分。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与长安那些躺在父辈功劳簿上的世家子弟相比,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还真是块璞玉啊!
顿了顿,转头看向宇文沪,“大冢宰,你们先聊...”
“下官就先告退了!”
“去吧。”宇文沪随意地摆了摆手。
商挺随即退去,殿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陈宴并未拖延,而是直奔主题,开口道:“陈开元一家已全部被处理,无一遗漏!”
“臣下特前来复命!”
说罢,从怀中取出述职文书,呈放到了大冢宰的桌案上。
“刚才商挺已经讲过了....”
宇文沪拿起那文书,随手翻了翻,笑道:“小子,你做的很不错!”
眼眸之中,满是赞赏。
无论是对陈开元的处理,还是这述职文书的汇报,这个年轻人老道的根本不像这个岁数的年轻人。
“臣下不敢居功,都是沾了大冢宰的光....”
“若无您的信任,小子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跟在顶级大佬身边那么多年,陈宴的奉承信手拈来,自谦中掺杂马屁。
所有字眼的斟酌,都是恰到好处,不会显得突兀。
毕竟,职场生存第一条,就是要会哄领导开心。
“你这小子还真挺会说话的....”
宇文沪将文书放在桌案上,打量着陈宴,笑道:“有能力有魄力,更有手腕,倒真是一把好刀!”
“的确没有夸大其词!”
昨日天牢中的话,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怎么看都像是在大放厥词,让人难以轻信。
但昨夜发生的种种,又真的证明了此子的本事。
若是加以培养,假以时日,或真可以成为剪除柱国,扫清障碍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