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淡淡望着他。
深邃的眼窝中明锐的眸子仿若藏着繁星，可惜看向任何人，都是那样毫无情绪。
无喜无恶。
或许在她眼中，他们都是一样的。
就连神羽，也没什么不同。
除了是她的师兄，也只是一个没有生病的人。
神羽又纠缠了几百年时间，还是未能得到苏绛多余的眼神。
他们都叫苏绛“医魔”，因为她此时的医术已经可以说世无其二，却又古怪孤僻离经叛道。
可神羽又何尝不是一个痴魔。
为了得到苏绛，他甚至把苏绛关起来，让她永远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也就是此番行径，让苏绛与他彻底决裂。
苏绛下毒的本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神羽纵使修为高强，还是被她毒倒了。
“再来烦我，我不介意直接毒死你。”她说。
听说世间有让人死心塌地爱上另一人的蛊虫。
神羽便开始研究蛊术。
那蛊叫相思蛊。这种蛊只存在于古籍中，很难炼成。但神羽做一件事，岂会在乎难易。
沈清宵看着自己的师父爱而不得一步步几乎要入魔，却别无他法。
没有人强迫他去爱苏绛。
苏绛也没有义务必须回应他的爱。
一切苦果，皆是源自于他自己。
神羽终究是研究出了相思蛊，却耗尽心血。
而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徒弟沈清宵对一个魔头动了情。
虞山若是没了沈清宵守着，只剩玄朔一人，他不放心。
他的任务，本就是为虞山培养出一把绝对服从的利剑。
若是这把剑不听话，动了别的心思，他有责任纠正。
所以他给沈清宵下了无妄蛊，将他囚禁在虞山。
又给一个爱慕他的小姑娘华黎下了相思蛊，让她死心塌地爱着沈清宵。
这样便不愁他会孤单。
做完这一切，神羽去见苏绛。
“师兄，若你在修行这条道上有如此执着之心，恐怕这修仙界都要听你的。”苏绛说。
她身形高挑却清瘦，仿佛风中的修竹，透着一股清雅之气，说出的话也是如此淡漠。
“不过可惜了。”苏绛轻叹一声。
她给神羽下了毒。
她用的剂量不会致死，但神羽也没办法活蹦乱跳地在她面前晃悠。
她原本不想要他的命的。
可惜他为了炼蛊日渐损耗，本就几乎油尽灯枯。
他没熬过去，就那样死了。
苏绛有些遗憾。
那是她第一次下药没用对量。
真是败笔。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爱。
也许爱也是一种疾病。
不过应该是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