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宵略有些粗粝的指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你不会放弃魔界,对吗?”他问。
“是。”姬容对上他的眼睛,眼神认真。
“好,那我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魔尊,我便是魔尊的夫君。”
他微微蹙起剑眉,眼神专注而执拗,犹如深冬寒夜中的篝火,清冷中透着滚烫的热度。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也不许。”
他也不止一次对她这样说。
可是那时他不知道她是魔尊。
如今知道了,却还是这么说。
“沈清宵,我可是魔头啊。”姬容说。
“姬容,你是第一天做魔头吗?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沈清宵道。
“你一直都是魔头。我一直都爱你。”
他郑重的神色让姬容眸子颤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
“为你除魔只是不想让你承受魔气反噬之苦,走正道修炼或许会好受些。是我痴迷于邪魔,不知悔改,偏私护短,破了自己的道。
“希望你,不要对这样不堪的我失望。”沈清宵说。
沈清宵,你说的话可比情话还要动听呢。姬容在心中这样说。
情爱可真是噬心毒药,沾染不得半分。可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
她对这种感觉,也有些上瘾了呢。
正在此时,一道纤瘦素丽的身影推门而入。
是一个大乘期的女修。
荆钗布裙,气质出尘。
“行了别腻歪了。”那女子不咸不淡道,“先让我看看脉象。”
“这是李自寒府上的医师。”沈清宵说。
李自寒和姬容说同生共死咒还未解开。他自然不能让她有个好歹。
姬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分外眼熟。
那女子饶有趣味地回看姬容,“怎么了?小姑娘认识我?”
姬容手腕上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凉意。
正常修士自然不可能是这个体温。姬容身患寒疾的手都比她热乎。
她旋即联想到神识在密室看到的寒玉冰床。
“冒昧问一句,您叫什么名字?”姬容问。
“红枝。”她说。
“红枝?”姬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红枝轻笑,手离了姬容手腕。
“有了。”她说。
姬容:“……”
“不可能,你诊错了。”沈清宵先是微微皱眉,而后很快平静,语气笃定。
“如何不可能,你们这般腻歪,这不是很正常吗?”红枝若无其事地说。
“这些无需向你解释。既然医术不精就出去。”沈清宵道。
红枝气极反笑,世间还没人敢说她医术不精。
她自然不受这个委屈。
“你这么笃定,那只能说明不是你的。”红枝叉腰看热闹。
姬容:“……”
沈清宵却一剑抵在红枝脖子上。
“要么出去,要么死。”他语气淡漠,眸中泛着冷意。
“沈清宵,把剑放下。”姬容拽了拽沈清宵的衣袖。
“苏绛前辈,原谅晚辈出言无状,无意间得罪了您。我知道您方才是与我们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姬容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