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苏叶刹那间将殷玄礼扑到远处，又以原身化了一片冰刃刺向殷玄礼。
“苏叶不要——”
姬容来不及上前拉住他，便见魔气瞬间从殷玄礼体内狂暴地喷发而出，如无数条黑色的毒蛇，迅速缠绕上两人的身躯。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撕裂，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我本也是要杀他的……”苏叶说。
“姬容，你忘不了我了！”他回头，笑着望向姬容。
笑容肆意，一如当年在魔界时热烈如骄阳，明光灼目。
“苏叶！”姬容嘶吼着。
“阿容……”
沈清宵托住了脱力倒下的姬容。
殷玄礼和苏叶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滑落，沿着她此刻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
“我还没来得及……”姬容哽咽着，“我还没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来得及谢谢苏叶一百年前用他的莲花为她治伤。
来得及让林惊池帮忙看看他的反噬之伤。
来得及和他履行赌约。
来得及给他好好说，她不讨厌他，她很欣赏他当初明烈张扬的模样，尽管带着刺，但很有趣。
来得及告诉他，其实他的小心思，她都知道。
她知道苏叶在苏植死后便替他活着，所以用他的身份和名字。
包括遇到她。
所她知道初遇之始，是他设计让他们从前初遇的场景重演，不惜扮作险些要被玷污的可怜鬼。
可惜那时姬容毫不在意。
苏叶熟知哥哥的一切习性，明明扮得那么像，任谁都不会分辨出他们的不同。
可姬容根本不记得苏植。至于苏植如何习性行为，也不在意。
等到他们初次被困于梦魇幻境，姬容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也将目光停留在苏叶身上片刻。
只因为那片刻，他便不想再扮作哥哥。他想用自己的身份站在她面前。
而姬容也实在慧眼敏觉，一眼便知道他们的分别，知道他叫苏叶。
可惜她不知道他的仇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因为她不关心不在意。
她以为他也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想要做什么。
也没来得及告诉他，她不会放弃的……
“噗——”姬容猛然吐出一口血。
“阿容，你怎么了？”沈清宵眼中是可见的慌乱。
“我做了什么……”姬容第一次生出懊悔的情绪。
如果再对他好一点……
可是她可是姬容，她怎么可能对他好呢？
真是无解啊。
“我的心好疼……”
“阿容，平心静气，封锁心脉，还记得清心咒吗？”沈清宵不停地给她输送灵力。
李自寒也在姬容面前蹲下身，“她会不会有事？”
林惊池一把推开他，为姬容诊断。
夜山雪哭红了眼睛，“姬容，你别吓我……”
李自寒眼见没他什么事，而姬容大概也死不了，便喊道：“秦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秦素随之现身，却不敢看姬容的眼睛。
姬容目光死死盯着秦素，心痛越发剧烈，再次吐出血来。
泪水顺着她精致的脸庞蜿蜒而下，滴落在绯红靡艳的婚服上，晕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与血迹一起，污了那衣服。
“阿容，不要想那些，先平复心绪。”沈清宵话音干涩中带颤，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慌乱开解她。
“阿容，别怕，什么都不要想，他们都不重要，最要紧的是你自己……”
姬容紧咬着嘴唇，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
“沈清宵，我好疼啊……”
“沈清宵，这场围猎，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