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时候边关的急报便传回京城,此番苍夷已在苤丘陈兵八万,短短二十日便交手了四五次,双方各有伤亡。
而象城从前的守将徐垦将军终究没能熬过去,九月的时候棺椁被送回到了平京。
他是随着先帝征战的老将军,一生立功无数,如今也算是马革裹尸。
顺德帝是亲自出宫赴徐府哀悼,还为他写了挽词,上谥号曰:忠襄。
徐家原本就有个忠义伯的爵位,如今得了褒奖,则被加封为忠义侯。
前头在打仗,宫里头,如妃也在忏悔,日日跪在九极殿外脱簪待罪。
苍夷来犯,她的地位尴尬,轻些禁足,严重些将她打入冷宫赐死也无妨。
但怪就怪在,顺德帝并没有迁怒她,如妃在九极殿外跪了几日后便又一切如常。
宝禾院里,杨庄头特意从西山来给成容回话。
“主子,之前您让属下去盯着如妃,确实是有些不对劲。”杨庄头朝成容拱手。
内室里只有她们二人在,成容直起身子看向她问道:“如何?是哪里不对?”
“陛下从西山回宫的前一夜,有人半夜进了如妃殿中,看身形是个男子,那人身手很好,能轻松绕开巡视的侍卫,想必对西山的情况很熟悉,属下无能,没敢离得太近,只能在远处盯着,算着时间,待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离去。”
成容凝眉又问:“在其余各处盯着的弟兄们没发现异常?”
有人离去,应该是有动静才对,两相一合,应该是能知道是谁。
不过杨庄头摇摇头:“属下无能,其余各处没见异常。”
……
没有异常才最奇怪,象城出了事,能有几人安心?
杨庄头回了话后便退下,成容想了想,随后便往暗处轻唤了一声。
“奉肖。”
没有特殊的动静,但成容知道奉肖听得见。
“带上你的人,这些日子注意平京城内和周围的异常,尤其有关苍夷的。”成容低声吩咐。
暗处传来一声响动,有处影子迅速离去。
那夜去如妃宫里的是谁,成容不清楚,但至少她清楚的是,如妃并不如她脱簪待罪那般无辜。
大邺与苍夷从前虽有互市,但多是在边城,平京里的苍夷人始终很少。
如今双方开战,顺德帝为了防备,更是在平京城内大肆搜捕了一些残留的苍夷人。
但凡事总有万一,成容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大邺和苍夷这一仗打得僵持,苍夷打不进,象城那坚如磐石,即便人数少些,但却始终不落下风。
自然是故意的,如今已然九月,苍夷靠北,一到冬日可比大邺难受得多。
兵临城下的可是他们,八万之众,所需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幽台去年便开始囤兵,乌麦两熟,摆明了是如今象城的粮仓。
对苍夷来说,你说一股劲狠打一把,象城也能守住,若说退兵,那象城的人便要开始反过来招惹。
结果就是打也打不进,退也退不走。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苍夷这八万人耗死在这。
定国公孙悫忠初听到闳稷这法子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殿下,早打完早安稳不好吗?”这是孙悫忠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