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平了海患,连带着整个平京的气氛都较寻常昂扬了许多。
再是朝堂倾轧官员挞伐,终究都是盼着大邺能够安稳,百姓能够安居。
顺德一朝虽说不像先帝那般善战,但如今北边有徐家父子镇守象城和斛川,幽台有席修领事,东南从前有定国公,岭南有温衢领兵,其实整个大邺还算是稳固的。
而今年的西山一行比之去年则要提前一些,无他,今年雨水少,气候比往年热。
才入夏,平京的日头就很烈了,顺德帝在宫里待不住,因此早早命人在西山行宫预备着。
六月初,宫中一行人便朝着西山出发。
今年去的人没比去年少哪些,宜王如今正是顺德帝跟前的红人,不可能不去,再有就是宗室里的王爷和一些近臣都没缺席。
明显少的只有穆王府的人。
赵太妃才入夏就病了,她其实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但这些年因着性子要强,反倒给人一种康健的印象。
闳稷要留京为赵太妃侍疾,顺德帝没说什么便允了。
成容也是要去侍疾的,不用她做什么,宫里又不是没有太医和宫女,她只是陪着就好。
褒儿有时也会跟着进宫,她生得漂亮又爱笑,如今虽说七个月大,但那小嘴就常常阿巴阿巴地说些听不懂的话,大人们听不懂她也不急,依旧说得很认真。
她也不怕生人,成容头一回带进宫时,她便趁着乳母们不注意往赵太妃身上拱,边拱还边嗷嗷地吸引赵太妃注意。
这么些年赵太妃身边没有小女娃,褒儿这机灵大胆劲直接让她稀罕得不行,因此祖孙俩就越来越黏乎。
得了赵太妃青睐的褒儿偶尔会被留在宫里住几日,成容也会陪着。
这么一来,反倒是闳稷有些无语。
他是外男,为着避嫌,是不可能和成容一样在后宫住着。
所以,赵太妃也发觉了,只要成容一在宫里多住会,她儿子就会来得比从前更勤些。
那劲头直看得赵太妃牙酸,真有些想不通这儿子私下里怎么是这个性子。
赵太妃也不是真得了什么大病,哪里真需要人留下来照看,不过是喜欢成容母女俩的性子才多留了几天罢了。
见闳稷这模样遂也就摆摆手放成容回去。
“嗷…嗷阿巴…巴嗷”要走的时候褒儿抱着赵太妃一直絮絮叨叨。
听是听不懂的,但赵太妃还是嗯嗯地笑着应下。
褒儿嘱咐好了就朝闳稷伸手:“嘚嘚…嗷。”
她人小鬼大,被闳稷拎着脖颈说过一次后就知道成容抱着她走路会累。
所以之后只要走路了不是找闳稷就是找乳母,绝不让成容累着。
闳稷接过她,另一只手牵上成容,跟赵太妃告退后便走了。
出了宫门才上马车,闳稷便把褒儿放在怀里。
马车里有她爱玩的穗结,褒儿玩得开心,成容看着她笑。
闳稷揽着成容看了半晌良久才幽幽叹道:“容容,这几日我晚膳又吃了许多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