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平京底下已然是透露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
人大都是会见风使舵,尤其在官场上更是明显。
这斥责太子的旨意才下多久?朝堂上就已然多出了许多弹劾太子的奏章。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概的意思最后都会聚在太子是个不忠不孝之辈,如此一人怎可忝居储君之位呢?
顺德帝病着没上朝,这些奏折便跟雪花一般飞进了九极殿的书案上。
但没有批复,没有回应,顺德帝一直是留待不发,对外只说在养病。
东宫如今门可罗雀,连带着穆王府也跟着受到了影响,往日里常来闲坐的夫人们也少了许多。
这往东宫去的人少了,多的自然是太子其他兄弟那。
三皇子为人低调,从前看着不起眼,如今觉得兴许是个大智若愚的?
四皇子风流成性,从前看着不正经,如今看来兴许是个内秀的?
六皇子虽小,但其母贤妃很是受宠,兴许子凭母贵也说不准呢?
这外头怎么说,说什么的都有,都有些犹豫着要重新观望观望。
而如今还敢为着太子极力奔走的,估计也只有太子的母家,赵皇后的娘家,荆国公府了。
“陛下,荆国公在外等候已久,是否…”顺德帝身旁的大太监又进来了通报了一次。
今儿在顺德帝这侍疾的是德妃,见状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继续伺候顺德帝用药。
“不见,你让他走吧,朕念着他年纪大了,不想说得太难听。”
顺德帝已经醒了五日了,只不过瞧着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
“是……”大太监名唤全盛,听到这个吩咐也只能是在心底叹叹。
变故来得太快,这任谁想得到?上午尚且大赏特赏,结果隔日便禁了足。
待全盛走后,张德妃便浅笑着劝慰:“陛下,您莫要动怒,太医说了,如今您很忌讳大喜大悲的情绪。”
张德妃是个寡言清冷性子,大概也只有在顺德帝面前会稍微温和些。
顺德帝长叹一声,眼中复杂:“月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朕错了?朕不该宠幸那公主。”
张德妃往里坐了坐,抚着顺德帝的胸口帮忙顺气:“陛下这是什么话?如妃本就是来和亲的,如此只是顺理成章。”
其实哪有什么顺理成章,不合宫规也不合世俗,哪有无册封便临幸的道理?而且对象还是个比她女儿还小的姑娘。
“朕只是一时糊涂,可太子他……咳咳咳”顺德帝说到这的时候又开始剧烈的呛咳起来。
“朕是他父皇,是他亲爹,哪有亲儿子这么说爹的?”
即便是顺德帝本人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好,可被人当着面质问也依旧无法接受。
“太子殿下他贤良温厚,自小熟读礼法规义,性子是要板正些……”
这张德妃越多说一句,顺德帝的脸色就越黑。
见火候差不多,张德妃又轻轻靠在了顺德帝肩上:“可陛下富有四海,再是什么规矩也自是由陛下做主,太子此番确实有些太过了。”
“呵,都说闳谦的性子与朕最像,这哪像了?”
顺德帝冷哼一声:“这般不敬,还不都是皇后教出来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