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扶着脑袋独自进了内室,不去理会姜嬷嬷的求情。
成氏有孕,殿下心意难测,她得为着自个儿,也得为着哥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
而等宝琴回到宝禾院后,就一五一十地把吴氏的反应和说的话讲给成容听,没添油加醋,没那必要。
见成容听完没说话,宝琴有些试探性地开口:“主子,您是担心王妃给您使绊子吗?”
弗露在身后给成容捏着肩,听闻宝琴这话笑了笑:“傻妮子,王妃何苦来害我们主子?”自个儿那都是一团乱。
宝琴听弗露这话没明白,不都是这样吗?得宠的妾室有孕,主母自然看不惯,可不得下手?
“宝琴。”成容摸了摸怀中圆宝的软毛,也没直接回她那话:“咱们该防的不是王妃。”
吴氏肯定是看不惯她的,但人家也肯定没想出手。
怎么想都没必要啊,自个儿又生不了,百害无一利的事儿做了有什么用?
除非是想着玉石俱焚,否则都会老老实实。
该防的是那些想要拿她当筏子再去污蔑吴氏的人,防的是一石二鸟。
见宝琴若有所思,成容倒是轻快地笑起来:“想不明白就再多想想,不急,想得多自然就想通了。”
宝琴听此话一愣,脸上有些红:“主子恕罪,奴婢有些笨…”
“你都是为着我想,笨什么呢?我欢喜着呢。”也不能说宝琴笨,只是反应慢些而已。
哪有个个都是聪明人的,这几个都是半途跟她的,只一个忠心听话就很不错了,要那么多人精反倒头疼。
宝琴退下后,成容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是挺高兴的:“弗露你猜,若是真有那些个不长眼的要来害我,你觉得会是哪位……”
弗露闻言,脑子将府里的人的人都过了一遍,笑了笑:“奴婢愚笨,只觉着这最妨碍谁的利益,便是谁了。”
富贵险中求,聪明人不少,当然也不缺自以为聪明的人。
这四月里,大概整个平京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两件事,都是平头百姓们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盛况。
一是苍夷的使者就要来访大邺。
苍夷与大邺不合几十年,这一次也是这几十年来头一次来访,队伍从城门来时定是会引起围观的。
这另一个就是大邺的太子殿下就要与广宁侯府家的二小姐成婚了。
因着太子是储君,百姓们对皇室天然有着好奇心,这若能在大婚的时候一睹储君之貌,足够在外人面前吹嘘许久了。
太子成婚,比之其他那确实隆重许多,大婚当天,皇宫乾正门大开,此门地处皇宫中心,代表的天家威严不可侵犯。
通常只会在先皇驾崩御棺出宫,新皇登基大典,皇后的册封大典和太子册封以及成亲才会开放。
四月十二这日,太子要依着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从东宫由乾正门出发,马车由驷马牵引,其仪仗队伍庞大,包括侍卫、礼乐队、仪仗队,人数多达几百。
他们也不是只充数来的,是要一整日都手持旗帜、伞盖、金瓜、斧钺,以示太子威严。
迎亲时,太子要沿着内三坊最繁华的街道前往广宁侯府,待接到太子妃再转向去往太庙祭拜,等祭完太庙才能回东宫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