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最冷清的地界,那也选的出来,不正是李侍妾那里。
入府近半年从未得召幸,位分是最低的,赏赐也是得的最少的。
原本李侍妾是个很爱出门的人,可如今一出院门,她都觉得有人指指点点。
她受不住那种眼神,索性就不出门了,于是乎就这么沉静下来,反正不出门不见人就不尴尬了。
而和成容的关系原本是想认真修复经营的,结果成容不买账,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于是李侍妾又觉得尴尬了,渐渐的也就不来往了。
成容其实早不记得之前的龃龉,只觉得如今的李侍妾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对于处不来,说不到一处的人,成容是不会勉强自己一定做到长袖善舞。
一个不接话,另一个尴尬,没人刻意烘托,于是车厢里的气氛一路上都很沉闷。
成容很满意这种不吵不闹不费心,身子不爽利,酸得很,于是闭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马车就是在这时候停下的。
“主子,前头好像是广宁侯府的马车…”弗露只浅浅掀开车帘一角,不让冷气钻进去。
“弗露,你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吗?”广宁侯府?那是准太子妃的娘家。
成容坐直身来,掀开一旁的短帘去瞧。
前头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穆王府车驾这边崔侧妃好像已经下了马车。
“怎么了?你这是要下去?”李侍妾见成容又戴上毛茸茸的兜帽,有些不解。
成容不动声色一叹,懒得理她,掀开车帘下去了。
李侍妾撇撇嘴嘀咕:“这些自有侧妃处理,就你一人懂事?”
话是这么说,还是老实地跟着下去。
“主子,是钟家的马车出了问题。”见成容下来,弗露疾步走来扶住。
“有匹马受惊,车驾撞到了前头的树干,他家老夫人像是被冲撞到了。”三言两语间解释了目前的状况。
跟崔侧妃交涉的是一个很端庄得体的姑娘。
成容看她有些眼熟,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崔侧妃安好。”钟二姑娘神色间虽然有急色,但在外人面前尚能稳住。
崔侧妃受了半礼就扶住她,都是体面人:“哎呦这真是…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崔侧妃,臣女有一事相求,家祖母如今情况不能耽搁,实在是急需大夫,但这车驾…”钟二姑娘语气恳切,话中着急不似作伪。
“自然可行,那快,你带上可信的人,就坐我那辆马车吧。”
崔侧妃自然知道现在孰轻孰重,不说未来太子妃,单说这广宁侯府就不可小觑。
钟二姑娘很是感激,结结实实地又行一礼,而后连忙招呼着下人去扶老太太。
钟家老夫人是被嬷嬷们背出来的,瞧着都没意识了。
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现在都散乱了,看着有些狼狈。
“马匹是路上打滑受了惊吓,祖母这是不慎撞到车壁上才晕过去的。”钟二姑娘目露担忧,见崔侧妃成容一行人疑惑才稍稍解释。
“之前臣女已经着人疾行回京,想必不久后定会带上新的车驾,只是有劳崔侧妃和诸位贵人多担待,事后家中长辈定会亲自登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