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刺入残影的瞬间,整座青铜城响起鸾鸟泣血般的哀鸣,声波震碎半数青铜镜。陆昭的视野突然被青色羽翼覆盖,他看见南宫璇的胎发结正在羽翼根部燃烧——每根羽毛的暗纹都是被篡改的姻缘线,线头全部系在弑神枪的咒文上,那些扭曲的符文正顺着血脉爬向他的心脏。
(";原来那些梦魇都是真的...";陆昭的龙爪刺入胸口,试图扯断缠绕心脉的红线。指尖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起百年前某个雨夜,南宫璇为他包扎伤口时,纱布上莫名出现的青鸾图腾。)
少年陆鸿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钻出青铜鳞片,关节处伸出尖锐的骨刺。他的嘶吼声震落青铜镜:";三百世轮回,你们终究逃不过命盘!";坍塌的镜阵中升起瑶池废墟,废墟里爬出的合欢蛊王竟生着青鸾使者的面容,它额间的朱砂痣正是陆昭当年亲手点上的。
(蛊王复眼中流转着千年前的记忆碎片,陆鸿感受着同源血脉的共鸣。当蛊王羽翼扫过血色并蒂莲时,他嗅到了西王母秘药的味道——那是用十二位青鸾使者的心头血炼制的蛊引。)
";师姐?";陆昭的逆鳞渗出血珠,滚烫的龙血在青铜地面灼出焦痕。蛊王羽翼扫过的地面长出血色并蒂莲,花蕊中浮现令人窒息的真相——当年青鸾使者奉命监视烛龙族时,早已被陆鸿种下合欢蛊。那些传递天庭的密报,字迹间爬动的墨痕皆是蛊虫卵,每个文字都在吸食收信者的气运。
南宫璇的残影在枪尖下破碎成星屑,星屑中浮出她临终前封印的记忆:西王母寝殿的青铜地砖下,年幼的南宫璇被按在血池中,池底沉着十二具青鸾使者的骸骨。陆鸿的声音在血池上方回荡:";从今往后,你就是西王母命格的容器。";他的手指插入少女发间,扯落的青丝化作锁链没入池底。
(当记忆画面中陆鸿转身时,成年后的面容与眼前的青铜少年完美重合。南宫璇的本体在混元池底颤抖,那些被封印的痛楚化作气泡涌向水面,每个气泡都映出陆昭龙角生长的过程。)
弑神枪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调转方向,枪尾的青铜铃铛也随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一阵清脆而又急促的声响。
每一声铃响,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陆昭的心上,同时也让那道时空裂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
陆昭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铃铛,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铃铛表面不断扭曲变形,最终竟然定格成了一幅画面——西王母手持弑神枪,狠狠地刺穿了烛龙神君的身体!
而就在这一刻,枪身上原本黯淡无光的血咒突然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猛然亮起了猩红的光芒,然后顺着陆昭的经脉如毒蛇一般迅速攀爬,径直向着他的心脏游去。
所过之处,陆昭的皮肤表面竟然绽放出了一朵朵妖异的青铜莲花,花瓣层层叠叠,仿佛在吸食着他的生命力。
“原来……我才是弑神枪最后的祭品……”陆昭在剧痛中狂笑起来,他的笑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的龙瞳中,原本的黑色瞳孔渐渐被冰蓝色的火焰所取代,那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陆昭紧紧握住自己正在异化的手掌,任由那青铜鳞片刺破他的皮肉,鲜血顺着手指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却瞬间被那青铜莲花吸收得一干二净。
当血咒终于触及到他的心脉的一刹那,陆昭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那是混元池水翻涌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