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抱起女儿，他大步往外走。
顾心阳紧紧跟在他身后。
中心医院，急救中心。
顾心蓉被送往抢救室。
厚重的铁门重重关闭，顾霆琛和顾心阳站在大门口，呆呆望着女儿和妹妹消失的方向。
他们目光失魂落魄，浑身沾染着不同程度的的鲜血，引来不少病人极家属的围观。
顾心阳沉声道：“爸爸，我们要失去小蓉了，对吗？”
顾霆琛冷眸微缩：“我去联系离渊，你不要乱跑。”
他转身离开。
手术室大门角落。
顾心阳躲在垃圾桶后面，紧紧抱住自己。
他手里握着妹妹最喜欢的小铲子，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妈咪的照片。
顾心阳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
可是想着白天妈妈看到他们的眼神。
冷漠，疏离。
他不敢。
妈妈不喜欢沈伊娜。
妈妈也不喜欢爸爸。
可偏偏，他和小蓉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
抱紧夏千歌的照片和妹妹的小铲子，顾心阳咬着衣角偷偷的哭。
距离抢救室不远的落地窗前。
顾霆琛正在和离渊通话。
“口鼻耳朵都严重出血。”
“内脏估计也在流血。”
“你什么时候出发？”
电话那边，离渊沉声：“我立刻就走，大概十个小时后到。”
“准备好手术室，直升机直接在医院顶楼降落，到时候我会直接进手术室给小蓉手术。”
“好。”
刚要挂电话，对面，离渊声音里透着担忧：“别太担心霆琛，我不会让笑容出事。”
“拜托了。”
挂了电话，顾霆琛双手撑着窗户，好似周身最后力气被抽走，心揪着疼。
缓和良久。
转过身，老远就看到儿子躲在最角落垃圾桶后面，蜷成一个团。
顾霆琛大步走过去，蹲到顾心阳面前。
“阳阳，我送你回家。”
他要垃儿子的手。
顾心阳用力抽回：“不要，我要再这里陪着小蓉。”
“小蓉他不会有事，你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不要担心。”
“我不要！”
他眼泪含着眼圈，执拗的低吼。
顾霆琛无奈：“那你也没必要蹲在这里。”
“爸爸抱你去那边坐。”
用力想将他抱起。
顾心阳排斥道：“不要，你别碰我！”
他一把推开顾霆琛。
顾霆琛无奈道：“妹妹已经病了，你在闹什么？”
顾心阳低头，眼泪滴滴掉下来。
“你在怪爸爸？”
“为什么？”
顾心阳红着眼眶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小蓉的遗愿是什么吗？”
顾霆琛怔住。
儿子哭着说：“她想在生命最后的这一年，能做个有妈妈的小孩。”
“我们找到了妈妈，她很喜欢我们，你知道小蓉有多开心吗？”
“可你对妈妈做了什么？”
“你想追她你就把你身边的女人清理干净，你怎么可以一边和别人订婚一边亲妈妈！”
顾霆琛后知后觉道：“你看到了？”
“所以，你通知了沈伊娜。”
“没错。”
“爸爸，你真自私。”
“如果小蓉出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起身离开这里。
顾心阳躲到另外一个角落，藏在垃圾桶后面，缩成一个小团，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顾霆琛的心口好像被人刺了一刀。
他沉重的喘了口粗气。
看着不远处的儿子，眸色猩红。
该怎么和儿子解释。
好像，什么都解释不清楚。
站起身，他靠墙而立。
颓废的看着头顶抢救中三个红体大字。
从未有过的绝望。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小蓉，你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