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司徒景的时候。
当时,他只有十五岁。
司徒家正在举行师父的生日宴,热闹非凡。
夏千歌听从师父的吩咐去他的房间里接他下楼。
就看到十五岁的他抱着亲生母亲的遗照窝在浴缸里哭。
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夏千歌打电话联系酒店,将司徒景送去了医院。
胸口的烫伤紧急处理,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他状态好了不少。
司徒历山拄着拐杖,坐在病床旁边掉眼泪。
“这孩子,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才出去那么一会儿,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夏千歌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师父,小景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的时候,再过几年就好了,您别伤心。”
“我不是伤心,我是担心。”
“对这个孩子,我确实有太多亏欠。”
“可除了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
历山握住了夏千歌的手。
“小雅,他十五岁时认识你,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都是你。就当帮师父的忙,再陪他几天吧,让他彻底痊愈,好不好?”
夏千歌说:“师父,以小景现在的状态,我越是靠近他他以后要承受的痛苦就会更多。”
“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司徒历山叹息:“他从小就缺人陪伴,你是他唯一认可依赖的人。你以为的短痛,对他来说也未必是短痛。”
“师父知道,你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即便你们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他至少也是你徒弟。这其中的分寸我相信你可以把握好,小景我就交给你了。”
话落,他起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夏千歌只剩下懵逼。
从十五岁相识起,师父就一直是这样。
小景的事,他担心归担心,却不肯亲自解决,什么都丢给夏千歌。
“师父,这不行啊,这,”
她转身要追出去。
手腕突然被抓住。
回头望去,司徒景已经醒了,圆圆的小狗眼睛怒气横生的盯着她。
“小景,你醒了?!”
夏千歌很开心。
下一秒,身体猛的被拉到他面前。
精致的五官在面前放大。
司徒景怨恨道:“夏千歌,你冷暴力我。”
夏千歌大脑空白了一秒,随后无奈一笑,轻推开他坐到椅子上:“我实在是有事,没有时间看手机,等我回复你的时候你已经把我拉黑了。”
他拿起手机,敲了敲和她的聊天页面。
一整片绿字,没有一点回复。
“你就说,你该不该被拉黑。”
“该,我该,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身上的烫伤已经感染了,你不好好养着以后留疤,可就秀不了八块腹肌了。”
他不满道:“这就完了?”
夏千歌不明所以。“什么?”
“我病的那样严重,你抛下我不管就算了,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看到你和林逸的新闻我那么担心你,你理都不理我,你知道我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的吗?你给我道歉,郑重道歉!”
夏千歌立刻站起身,家属椅被她推的咯吱一声响。
她后退一步,双手抱拳:“乖徒儿,千错万错都是师父的错,师父对不起你,师父在这里郑重给你道歉!”
随后,她给他鞠了个躬。
病房里安静不已。
司徒景意外,她居然这么快就妥协给他道歉。
瞬间就开心了。
“切。”他白了她一眼,放下手机,唇角翘起的弧度比AK还难压。
夏千歌笑道:“不生气了吧?”
“勉强原谅你。”
她站起身。
“不生气,那就该我问你了。”
坐到椅子上,她双腿折叠。
气场瞬间来了。
“为什么不去参加学院的考试?”
“你不喜欢设计,我已经说服师父不再逼你。进修绘画专业是你自己选的,你不是要制作全世界顶尖漫画吗?就因为我不回复你消息,你就做自毁前途的事?我告诉过你吧,不允许为了任何人做损害自己身体和利益的事,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