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院内,南声声坐在软塌前,手里的茶杯热了又凉,她愣是没喝一口。
院外有下人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听上去十分热闹。
“外面在做什么?”南声声问道。
春水抿着唇,声音很轻。“姑娘,外面在置办年货。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
哦,过年了。
南声声抬头,迎上了一股冰冷的穿堂风。
时间过得真快,犹记的去岁除夕,她与春水主仆二人还在庄子上。
除夕当夜,她们吃了一碗白水面,将白日换下的衣裳洗了,冷水冰得刺骨。
好在很多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庄子上的炭火还算充足,那一夜,她们主仆总算用了一晚暖和的炭盆。
今年,今年不用受冻了吧。
可南声声宁愿回到一年前,那时她还有母亲可盼。
“姑娘,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东西?”春水问道。
很明显院子外面那些热闹,都不是朝阳院的。这些日子,老夫人和侯爷一句话也没有来传过,更别说见面。
照这么看,今年的除夕,朝阳院里只怕也就它们四个人过。
“你们看着准备吧。”
虽然说今年要为母亲守孝,可这三个丫头跟着自己,每日也是糟心事不断。
好歹得给她们置办一顿好些的年夜饭,也算是过了年。
侯府刚办了丧事,过年的氛围也不能太足,便只有关起门来准备。
只是,南声声猜得对。热闹是别人的,一直到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朝阳院除了他们四人,都没有旁人来过。
正午时分,春水从外面急匆匆进屋。“姑娘,皇后娘娘召您入宫!”
入宫?南声声有些恍惚。
她有很多年没有入过宫了,曾经在几岁时,跟着母亲去过。
那时,也是皇后娘娘召见。
母亲与当朝皇后,曾在闺中便是手帕之交。这么多年,一个在深宫坐着天下主母之位,一个在战场守着家国关隘。
见得不多,却是情分未减。
连带着,皇后娘娘对自己也有了几分情意。
当初,从庄子上回来当日,皇后就差人来问过,翌日又派了三皇子代为看望。说起来,也算是对得起和母亲的闺中情分了。
只是不知,今日都腊月二十九,她为何会召自己入宫。
“姑娘,邓姑姑等在外面呢。”春水提醒。
娘娘派贴身的嬷嬷亲自来接了?
“将那件狐裘披风拿给我。”南声声没有迟疑,披着最素的一件厚实披风,带着春水出了院门。
侯府门口,南声声时隔多日,借着宫里人的面子,这才见着了侯爷和老夫人,以及南家大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