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多谢三皇子,侯府定尊圣旨。”
“母亲!”侯爷诧异地看着老夫人,不知她为何答应得如此爽快。
老夫人缓缓起身,对着宋砚施了一礼。“侯府如今不便待客,请三皇子随老身去客室品茶。”
宋砚摆了摆手,“不必了,本皇子给夏将军上柱香就走。”
说罢,他轻抚轮椅扶手,铁轮便压过青砖,径自来到夏清羽的棺木前。
“眼下无孝子作陪,阿宴去陪三皇子进香首吧。”侯爷看向跪在最后方的南怀宴。
大商祭祀之礼,若有悼客,须得孝男陪同上香。
南怀宴闻言,面露喜色,作势就要上前,不料却碰上了宋砚那凌厉的目光。
“侯爷莫不是眼花了?夏将军只有一女,便是孝子,何须旁人来充当孝子?”
南怀宴愣在原地,迫于三皇子那疏离冷漠的目光,不敢再上前。
“殿下,灵前须得孝男陪同,孝女如何算得?”南采薇款款来到宋砚面前,帕子上的清香有意无意拂过宋砚的鼻尖。
刺鼻的香薰让宋砚眉头紧皱,他抬手捂住口鼻。“这灵堂里怎么混入了一股媚蝶香的味道。上次本皇子见识这味道,还是在万香楼。侯爷也该注意家中风气,莫把这风尘味带到灵堂,染了夏将军的亡魂。”
万香楼是皇城有名的风尘之地,据说那里的女子千娇百媚,深得男子欢心。
南采薇闻言,笑容僵在脸上。拿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侯爷自然知道,三皇子说的是南采薇。
早上他还在说采薇将自己打扮得甚是好看,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不料晚上就被三皇子阴阳成风尘之气。
侯爷心里那个烦闷憋屈,不由脸色一阵青红。
“侯爷,本皇子的话,你可记住了?”见他不应声,三皇子又看过去问道。
“殿下说的是,记住了。”侯爷尴尬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南怀宴下去,又让南采薇远远站在一旁。
“我就要她。”
宋砚将轮椅往前推了半步,看向南声声。南声声缓缓走上前,跪在棺前。
宋砚执香立于棺前三尺,玄色衣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他闭目垂首时,轮椅铁轮上的寒光映着南声声红肿的眼眶。
三拜之后,宋砚将线香递向南声声,南声声接过香插入香檀中。
“陛下说,令母永远是大商的将军,夏家永远是护佑百姓的忠魂。”宋砚看向南声声,语声却传入了灵堂所有人耳中。
“多谢三皇子,多谢陛下。”南声声有些恍惚。
方才,这宋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南采薇身上有风尘气,还大肆说着什么万香楼。
那模样犹如一个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
可方才他转述陛下的话,又是那样真挚。一时让南声声觉得,宋砚是这世上为数不多懂得母亲的人,感恩那些为了百姓家国牺牲的人。
“圣旨说,陛下要给母亲赐陵墓。敢问殿下,陵墓在哪里?”
“皇城十里外,百岁山,夏老将军陵墓旁。”
什么?南声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角因激动变得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