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结账。”布尔和转过头对冬青说道。
“是。”冬青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对了，只结咱们的就行，三公子这边就不必了。”布尔和说着看向明达，叹了口气道：“夫君，妾身自打嫁过来，每月都要贴补你百两银子，有些捉襟见肘了，妾身虽出自大族，却是个庶女，出嫁时压箱底的银子实在不多，若都填了夫君的亏空，往后还怎么过活？妾身先行一步，夫君见谅！”
布尔和说完后，带着冬青和夏青离开了。
明达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整个人都怔住了。
“公子……公子……”黄瑞一连叫了明达几声。
明达醒过神来后，便见自己那几位同僚正盯着他笑。
“明达兄出手阔绰，款待我等，本是幸事一件，未曾想，明达兄用的竟是尊夫人的嫁妆，这事传出去，实在有损读书人的体面，今日这饭钱我出了，就当是还明达兄一份人情。”其中一人说道。
“还是我出吧。”有人抢先递出了钱袋子。
“我来……”
明达见他们五人抢着付钱，很想上前阻止，可双腿僵硬无比，根本不听使唤。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明达兄，你我都是男人，我知道明达兄是个极要脸面的人，可不管怎么说，也不该用媳妇儿的嫁妆，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咱们翰林院的官员，最有风骨，这才能立于朝堂之上。”身穿淡青色直缀的人结了账后，过来拍了拍明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明达兄好自为之吧。”
其他几人也一一走了过来，拍了拍明达的肩膀，离开了。
“黄瑞，我与他们相识近两年，知他们出身寒微，又有一家子要养，平日里一同出去，都是我付银子，就这一回，就这一回让他们付了这一两三百文钱，他们竟然……就像这般对我……”明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少夫人也真是的，不过些许银子罢了，她若是替您付了，您又岂会在这几位大人面前丢了脸面？少夫人还说她用嫁妆贴补您，害您被同僚笑话……”
这虽然是事实，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啊。
家丑不可外扬。
少夫人懂不懂这个道理？
明达听了他的话后愣了愣，片刻之后才道：“布尔和说的也没错，这半年来，都是她在贴补我，我堂堂大男人，的确不该用媳妇的嫁妆，她之前便同我说过，我那几位同僚并非真心与我相交，只是把我当冤大头，我还责怪她，说她不该这般看轻我的同僚，如今想来……的确是我太蠢了。”
黄瑞闻言心中大惊，没忙道：“公子您别这么说，是陆大人他们几人太过分了，依奴才看，他们就是嫉妒您满人出身，家境殷实，更受朝廷器重，以后升迁比他们快，刻意接近您，巴结您，想占您便宜。”
“我以后少同他们来往便是。”明达说着，叹息一声：“走吧，先回府。”
只是……没银子用的日子，的确难挨，他得想法子弄点银子。
……
布尔和出了酒楼后，带着两个丫鬟去洪记买了不少点心，除了她们喜欢吃的，还给府里女眷们也各准备了一份。
当然了，陶佳氏和王佳氏除外。
主仆三人乘坐马车，往云安巷赶去，路过正阳门大街时，布尔和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下，发现许多人都凑在八珍楼门口，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八珍楼是京城八大酒楼之首，平日里生意极好。
其他那几家酒楼也各有特色，大姐姐的一品斋开业后，因菜色独特、丰盛，又只做私房菜，受到了京中达官贵胄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