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听到,我的手机响了。
是彭婉的号码。
我接起,没说话。
她声音依旧那样冷。
“你动烈火基金,是在告诉我,你宁愿烧掉自己的根,也不愿低头?”
我轻笑。
“你不是一直说我配不上彭家吗?”
“现在我配了。”
“因为我已经亲手毁掉了我自己。”
“我不需要靠你们造出来的身份。”
“我已经,用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她轻声道:“秦宇,你赢不了我的。”
我眼神一冷。
“你错了。”
“你只是彭家的一把刀。”
“而我,是这世界上的火。”
“我可以烧光你们所有想掌控的东西,包括我自己。”
她第一次没有回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吸。
我挂断。
转身望着远处的灯塔,轻声呢喃:
“如果你非要逼我成为怪物。”
“那我就做给你看。”
而就在我准备回程的途中,景凌传来消息。
她声音一字一顿。
“秦宇,我们拦不住了。”
“他们动了你母亲的墓。”
我站在风雨中,像是被雷劈中。
指尖的烟掉在地上,被雨水瞬间浸灭。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车。
景凌在电话里低声吼道:
“你冷静!这是他们最后的引战计,你现在回去,就等于……”
我低声道:
“那又如何?”
“他们动了我的根。”
“那我就烧他们的天。”
午夜,狮城的天电闪雷鸣。
我独自驾车冲出码头,雷光劈裂夜色,整座城市像被火光照亮又迅速被黑暗吞没。
车内静得可怕,只有雨刷划过挡风玻璃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心跳,沉闷压抑。
景凌发来了一条加密定位。
【西陵墓园,凌晨三点】
我盯着那个地点看了整整三十秒,手指缓缓捏紧手机。
那个地方,是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去,也是我这一生最想忘却、却最无法遗忘的地方。
我母亲的坟,就在那里。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连块像样的墓碑都买不起,是鬼哥后来偷偷替我换上的。
她走得悄无声息,甚至没有留下最后一句话。
她从没告诉我我是谁。
她也从没要求过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我拼了命,也不想让她蒙羞。
而现在,彭家连这一点都要拿走。
他们不是在威胁我。
他们是在告诉我,你是谁,我们说了算。
凌晨两点五十二分,我的车停在墓园外。
西陵墓园黑得可怕,雨一直没停,泥土的气息和青草混合,像是死者的喘息声。
我下车,踩进泥地。
整片墓园空无一人,但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片灯光。
在墓园西南角,有几个穿着黑雨衣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们抬着仪器、照明灯,正在刨一座墓。
那是我母亲的墓。
我心脏骤然收紧,整个人像是被从脊柱抽空血一样地冷。
我一步步走过去,脚下踩着泥水,雨水砸在我头发、脸颊上,我没有撑伞。
那些人没发现我,仍在有条不紊地作业。
直到我走到他们背后。
“住手。”
他们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