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跑来告诉我,我该有个皇位?”
“彭婉。”
“你不配告诉我我是谁。”
“更不配,决定我是谁。”
她抬头,毫不避让地对上我的目光。
“我不需要配。”
“因为我站在原地不动,你却从地狱往上爬。”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我盯着她,沉声道:“你要承认与否,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从来不需要谁来赐我身份。”
“我就是秦宇。”
“是这个世界该怕的那个人。”
气氛陷入冰点。
窗外的风雨更狂,玻璃震动,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
她却忽然轻笑:“你倒是和他一模一样。”
“谁?”
“彭老爷子。”
她低声道:“他年轻时比你还疯,杀伐果断,狠到连自己兄弟都敢翻脸。
你有他的狠,也有他的执拗。”
“可惜,你不愿意承认你是他的人。”
我目光不变,冷冷道:“我只认我妈一个。”
“至于姓彭……”
我低声一笑。
“那是你们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门口。
“秦宇,彭老爷子等你回家。”
“可你要记住,血,永远不会撒谎。”
门关上的一刻,我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
我把那张老照片拿出来,看了很久很久。
终于,轻声说出一句。
“你们谁,都别想拿一张血书,就让我认命。”
而另一边,彭婉坐在黑色车里,冷着脸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
“他不肯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个年老低哑的声音。
“他要是不肯回来,就让他,不得不回来。”
“彭家的人,哪怕再野,也得进家门。”
彭婉轻声应了,挂断电话,望向远处的狮城夜色,眼里透着罕见的挣扎。
“秦宇……”
“你再不回来,下一次见面,可能不是我来找你。”
“而是,你母亲的墓碑。”
那一夜之后,我彻夜未眠。
彭婉的话像一把生锈的刀子,不重,却嵌进了骨头。
血的认同、命的归属,在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被当回事。
我一直以为,身份是用来撕掉的,是靠拳头和命换回来的,不是写在某张族谱里,被谁拿出来晃一晃,我就得点头认下。
可现在,他们偏偏用这一张底牌,打到了我眼前。
血缘、彭家、继承人……
听起来风光,可我却只觉得讽刺。
当我在西城街头啃馒头、背着死人跑单子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人”在哪?
当我血战腾龙、赌命换帝鼎、在白色海岸顶着枪口守下兄弟们的时候,那个彭家,又在哪?
现在我出人头地了,有价值了,他们倒是想起来我了。
可惜,我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继承人。
第二天早上,景凌站在我办公室门口,面色凝重。
“你确定不跟兄弟们说?”
我靠在窗边,神情平静。
“说这些做什么?姓秦的走到这一步,从没靠过他们。”
“可你不是秦宇。”
我转头看她。
“景凌,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其实不姓秦,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