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还不出手，那就真是老了。”
当晚。
我一个人前往海城，约在了南湾码头最深处的会所。
龙哥，终于肯露面了。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立领中山装，像极了他早年在帝鼎站台时候的样子。
“秦宇啊，真是好手段。”
我走进包厢，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您老，这么多年，果然是一如既往地硬。”
他点了根烟，没接我话，只是盯着我。
“你现在，不只吃了我的西城，还要吃黄城？”
我坐下，淡淡说：“你动了我的港口，我是不是得还回来点利息？”
“白崇达也是你逼死的吧。”
我眉眼不动。
“他死的时候我在场，但不是我动手，他自己选的路。”
龙哥目光一沉。
“你以为现在这个局，我怕你？”
“你该怕。”
我坐直了些，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像刀刻上桌面：
“白色海岸已经拿下你黄城三成物流口，你的下游正准备转投我，腾龙的财报已经有三个季度负增长，连海城银行都开始压你授信。”
“你现在，能靠的，只有你嘴硬。”
龙哥脸色一变，沉默良久后冷笑一声。
“你倒是心狠。”
“你比我狠。”
我淡淡看他。
“你想的是断我出海的可能，而我只是在还手。”
他盯着我许久，终于说了句。
“你想怎么样？”
我缓缓掏出一份协议，放在桌上。
“这是我和凯撒集团的合作框架，海外线已经走通，狮城、韩东、摩湾都可以走。”
“你要么退，让我白色海岸接替腾龙的位置。”
“要么继续耗，看谁能撑死谁。”
他没有立刻说话，指节按着桌面，眼神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挣扎。
良久。
他冷笑一声。
“秦宇，你还真是……一天天地变得让我看不懂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
“看不懂就对了。”
“你只记得我当年在西城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却忘了我从死人堆里杀出来之后，就不是原来的秦宇。”
“下一步，我会拿回东港。”
“之后，帝鼎的旧账，我也会一一清算。”
我走出会所，夜风拂面，灯火漫天。
我知道，那一刻开始，真正的清剿龙哥行动，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一回，我不会再留他活路。
我曾尊他三分，是江湖旧情。
可他敢动我白色海岸，敢玩阴的，就别怪我出手没底线。
我秦宇，要做的，是把他从腾龙集团的王座上连根拔起。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动腾龙。
甚至连黑鸦在事发前几个小时都还在反复确认。
“宇哥，现在动手，时机真的成熟了吗？你确定要摁死龙哥？”
我没有回答，只把一封文件静静地递给了他。
那是我一年前亲自留档的行动计划，命名。
“龙渊”。
这是我为龙哥准备的一口井，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
从我接回帝鼎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