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道:“你识字有我多吗连个账都算不明白!家里的生意和田宅,要不是我给你打理,你早就跟你分家的兄长一样败坏干净了!我杨氏一门虽不成器,但也出过几个朝官,家中伯父更是进士出身……”
“那是隔了好几辈人的族伯,又不是你的亲伯父。”
“那又怎么样你就说他姓不姓杨吧!要是早个几年太子选妃,还轮到如今宫中那位张皇后什么事以我这出身,以我这相貌条件,岂有选不上的道理跟了你,真是白瞎了我这么个如似玉的大闺女!”
……
……
二楼。
张延龄区区稚子,竟可以跟三位大佬同桌而坐。
随后就摆好软垫,当场为怀恩诊脉。
怀恩见张延龄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笑着道:“前几日,老朽去太医院见过汪机汪太医,与他提及当下世间国医圣手,他力推的人中就有二公子你……还有令尊。”
张延龄闻言抬起头来,谦虚地道:“汪太医实在太抬举小子我了,我才多大哪里敢妄称国医圣手不过就是跟着家父学了几天医术而已!”
“呵呵。”
怀恩眉眼间全都是笑意。
显然这位爷是个人精。
有些事,虽然怀恩看得未必太透彻,但想要完全隐瞒他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更何况,老张家父子孰强孰弱的格局,连覃云这样的愣头青都看得真真切切,岂能瞒得住怀恩这都快成精的老狐狸
覃昌一脸紧张地问道:“二公子,怀公公这病情……”
“光靠诊脉,只能大致确定一个方向,还得问问症状才可。”
张延龄回答完覃昌的问题,看向怀恩问道,“怀先生,您平时哪里不舒服从脉象看应该是中气不足,集聚臌胀,黄疸肋痛,中焦火旺”
覃昌闻言蹙眉,问道:“具体是怎样听起来好玄乎……”
怀恩微微一笑,请求道:“二公子,这些中医术语未免太过深奥了……有话你就明说吧。”
张延龄看了看怀恩,神色异常严肃:“积聚是指体内邪气与正气相搏,结聚于腹中而形成肿块;臌胀则表现为腹部胀大,绷急如鼓,皮色苍黄,脉络显露;黄疸则身黄、目黄、小便黄;胁痛是指一侧或两侧胁肋部疼痛……之前你应该瞅过不少大夫,他们给出的意见,应该是半年之期……我没说错吧”
“全中!”
怀恩重重点头,随即夸奖道:“二公子名不虚传,果真厉害!”
一旁倾听的覃吉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什么半年可否不要打哑谜”
怀恩笑道:“二公子说的是我这病还能坚持多久……人老了,经过之前一连串折腾下来,我这身子骨自然有些撑不住……嗨,没啥,就是老人病,咱凡事看开点儿就行了……”
张延龄抿了抿嘴唇,郑重地道:“此乃肺疾。”
覃吉一脸紧张地问道:“莫非是肺痨”
“不是肺痨。”
张延龄摇头道,“怀公公感染的病比起肺痨来严重多了……这病如果不能从内里直接根除,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那的确只能存活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这还算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应该很难撑到来年夏天。”
覃吉差点儿没哭出声来,他两眼通红,一脸急切地催促:“那……那赶紧治啊!”
张延龄微微颔首,继续盯着怀恩的眼睛,道:“治自然是要治的,但眼下只能靠一些保守的疗法,以延长寿命、提高未来生活质量为主要目标。”
“这……二公子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覃吉继续发问。
等于是替怀恩问了。
覃昌在旁边似乎听明白了,连忙问张延龄:“二公子是说,这病到了您和令尊这儿,也是没法根治的,只能使用拖字诀,逐渐调理……应该会有转机吧”
张延龄苦笑道:“晚辈只是个半桶水,学到什么就说什么,这病除非有极端特殊的情况出现,否则很难谈得上出现转机。”
“可是……呜呜。”
覃吉已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怀恩微微一笑,一抬手道:“二公子,劳烦您来一趟了……其实老朽这病,问谁结果都一样,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张延龄期冀地问道:“不知汪太医可有给出更好的治疗方略”
“他说他并不擅长治疗这个。”
怀恩摇头道,“好在他博闻强记,恰好知道一些对症的方子,于是便为我开了一些药……当下我正在服用,虽未见明显好转,但这几日确实睡得比较踏实了。”
“可有药方”
张延龄问道。
怀恩道:“没带。”
覃昌闻言皱眉,埋怨道:“怀公公,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今天人都来了,为何不带上过往的方子也好请二公子好好参详下,以开出更好的方子!”
怀恩笑道:“拿纸笔来,老朽誊下来便可。”
“呵呵,也是。”
覃昌略微有些尴尬,随后便让义子送纸笔上楼,让怀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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