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昌没想到这会儿怀恩还在留心朝中人对万安的风评,想了想,摇头道,“这人虽然老成,但不持重,说来多少让人瞧不上眼。但也不能说他丝毫作为都没有……只是骨子里带着一股推诿劲儿。”“呵呵。”
怀恩闻言乐不可支,看向覃昌的眼神满是探究,好似在问,你是在评价自己吗
覃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又问:“乃陛下对如今内阁的配置依然不满吗”
怀恩摇头道:“陛下终归是长大了,无论心中有如何看法,都不会与我等明说,但以咱家观察,陛下对万阁老似乎越发不耐烦了,若是有可能的话……”
覃昌心想,你这厮分明是私自揣摩上意啊!
也就是你怀恩资历老,在宫里属于是德高望重的前辈级人物,连皇帝当初也承过你的恩情,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去揣度皇帝的真实想法,甚至还想让我等上你的贼船
覃昌随口敷衍:“能为陛下效命,与陛下站在一道,那自然最好不过。咱这些人做事都会反复斟酌,三思而后行……”
……
……
到中午时,朱祐樘已在乾清宫批阅奏疏。
旁边是覃吉和覃昌二人帮忙呈送和整理,而到此时,怀恩才从外边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各自捧着一摞奏疏。
“陛下。”
怀恩上前见礼。
朱祐樘只是抬头看了怀恩一眼,微微颔首,伸手示意让怀恩把奏疏放在桌子两侧。
怀恩先把奏疏取下来放好,随后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拿出厚厚的一份,放在了最上面。
正在看奏折的朱祐樘观察到怀安不同寻常的举动,不由好奇地问道:“怀大伴,这是什么”
“乃万阁老进呈的奏疏,言关系重大,特地让放在最前面。”怀恩毕恭毕敬地道,“是奴婢不对,不该私自见他取回奏疏,理应受罚。”
“这……”
朱祐樘没想到怀恩一上来就认罚。
他本想宽慰,说怀大伴,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想到从登基到现在,怀恩一直在教他立规矩,只好点头道:“下不为例吧。”
言外之意,你还是有过错的,只是这次朕就不与你计较了。
当朱祐樘批阅完手里那份奏疏,随即就伸手把最上面万安进呈的那份拿了过来,或许是真的相信上面写了什么关系江山社稷的重大事情。
可当他打开奏折,只看了不到两行字,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覃吉不明就里,走上前轻声问道:“陛下,可是很棘手的事”
朱祐樘眉头紧锁,强撑着把当前一页看完,便一把将其扔到一边,摇头不已,怒声道:“老伴你自己看吧。”
覃吉一脸不解,却还是依言把奏疏拿起来翻阅,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简直就是……对万安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真的佩服那种!
他心里在想,万安没事找事,上的还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奏疏,算得上是朝廷头一号人物了!
你是在调侃皇帝吗
瞧瞧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确定这是我一个太监能看的东西
怀恩却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无辜地问道:“陛下,不知是何等紧要之事要实在是棘手的话,让奴婢去办理吧。”
覃昌此时默不做声,他在仔细观察怀恩的反应。
覃昌心想,之前他不让我看,确定他自己也没看过
这会儿看样子,倒是很淡定,但我怎么觉得他一副胜券在握,甚至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呢
还是说他怀恩平时做事就是能做到如此笃定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