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这边的消息很快就送进了宫中,魏太后得知景帝和裴觎打的主意之后,面色生寒,她是断然不可能让裴觎娶了郑家女娘。
她命人盯着养心殿那边,心底筹划着,该如何毁了定远侯府和肃国公府这桩“亲事”,而沈霜月却全然不知外间风云,只忙着查看琼娘盘出来的账本,一边见了些
然后,一夜好眠。
京中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比沈霜月这边闲适,沈家那边却是愁云惨淡。
自从沈夫人到过城西,被沈霜月拒绝相见回府之后,就直接病倒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不说,夜里更是发了热,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天亮之后人清醒过来,守在床前的沈敬显眼睛都熬红了。
他上前想要扶着沈夫人起身,才刚靠近就被一推。
“出去。”
沈夫人声音虚弱极了,喉间也疼的厉害。
沈敬显却没松开,反而强硬将人搀进怀里,取过一旁的水杯递到她嘴边:“你昨夜高热不退,身子虚弱的很,先喝点水润润喉咙,然后吃些东西,把药服了……”
“我让你出去。”
沈夫人脸色发白,直接避开嘴边的水。
沈敬显手僵持着,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你气我,可你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等你用了药好些了,我就走。”说完他道:“不想喝水,那就喝点米粥,令衡,把东西端过来。”
沈家兄弟二人也是在这边守了一夜,沈令杰刚刚才离开,这会儿沈令衡和他夫人徐氏留在这里。
他闻言连忙绕到了碧纱橱后,取了温着的米粥送了过来。
沈敬显端着想要去喂沈夫人,只是那吹凉的勺子还没碰到她嘴边,就被沈夫人挥手打了开来,连带着那盛粥的碗也被掀翻在地。
沈夫人挣扎从他怀中起身,挥手时啪的一声落在沈敬显脸上,明明力气不大,可是整个屋中都是瞬间安静。
沈令衡吓了一跳:“母亲,父亲他只是担心您,您不知道您昨日突然起了高热,父亲担心坏了,他整夜守在您身旁都没敢合眼,今儿个就连点卯都没去……”
沈夫人面上哽了哽,却只是侧过头去:“我没让他守着。”
“母亲!”
沈令衡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身旁徐氏连忙伸手拉住。
婆母和公公之间,本就因为小姑子的事情僵持着,徐氏生怕自家夫君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刺激了婆母,连忙朝着沈敬显说道:
“父亲,您昨天夜里照顾母亲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我和夫君在这里守着母亲。”
沈敬显知道儿媳的意思,自从那天妻子去了城西晕厥被人带回来之后,她就将自己关在房里。
她气他凉薄,气自己当初没有相信阿月,更气这四年沈家对阿月的薄待,她跟所有人置气,不肯见他,不肯出房门半步,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就连前来看诊的太医也被挡在外面。
可是沈敬显不可能任由她一直这般下去,他脸上留了道被沈夫人指甲勾出来的红痕,起身退后半步,目光沉暗地看着蜷在床上的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