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善到清心苑时,雪姐姐正被一群太监驱赶着。
“动作快点,这是你能拿的!给我,你一个罪臣之女,被贬为奴籍,以后只配在宫里服侍主子!”
“这是属于主子的东西!”
“你拿几件衣服,就跟我们走,别墨迹!”
“还给我!”夏染雪面如纸色,“这是我带进宫的!”
是她娘留给她的翡翠镯子,
她怕碰坏才没有戴。
奴婢冲上去抢,被太监一巴掌甩开。
“那也是咱家的,只要进了这个宫,就没什么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了,就连你也是皇宫里的一部分!”
“是吗?”
蓦然,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
宓善眼底带着冷意,沉沉地望着他们,满身华贵服饰,气势凌人绝艳。
太监见她来了,吓得面色仓皇,跪地。
“参见宓慧妃娘娘!”
“娘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善儿。”夏染雪被他们推搡在地上,眼眶微红泛肿。
“雪姐姐,”宓善心头一痛,连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地上冷,你快起来,”
“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怎敢对她放肆!”
“啊,宓娘娘饶命,奴才不知道,娘娘和夏姑娘的关系,这才举止冒犯了。”
“奴才知错!”
他们跪地求饶。
宓善心头怒火,难以熄灭。
“闭嘴!给本宫拖出去,狠狠地打!”
“饶命啊娘娘—”太监们悲惨的痛呼被拽远。
宓善适才冷下脸,深呼吸一口气,握紧雪姐姐的双手,望着她此刻憔悴的样子,眼眶也跟着红了。
“对不起,雪姐姐,是善儿来晚了。”
“不怪你,善儿,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你愿意来找我了。”夏染雪哽咽,强忍着泪意,紧了紧她的手。
感受着彼此掌心传递过来的暖意,
只觉哪怕再寒冷,面临再大的困苦,只要能抓得住这一丝暖意,那便是好的。
“我已经听说了,你在前朝替我父亲说话,要不是你,恐怕我们夏氏全家,都要身首异处了。”
“别这么说,雪姐姐,我所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宓善眼眶通红。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夏染雪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亲切投缘。
但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最多只会是比一般人要好的朋友关系。”
“可没想到,我落得如此境地,和谋逆罪挂钩,善儿你竟也挺身而出,为我们夏家说话……”
“因为你值得!”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值得。
宓善眸光灼灼,望定她,“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因为拿了假银子,被锦绣坊当家为难的,不起眼的小女孩吗?”
宓善说完,夏染雪一怔,眼底蓦然染起了惊异错愕,雪白的脸上浮现恍然大悟。
“是你!”
“那个看起来小小的,瘦弱的女孩,是你?”
宓善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会儿她还没长开,
是很瘦弱,头发干枯泛黄,是常年在宓府做重活,营养不良导致的。
后来,还是家里办了几次宴会,亲戚们见了她,暗里嘲讽宓府是不是太为难一个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