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坐在最前面的轿车里,手中握着电报机。这是他们与总督府联络的唯一方式。此刻,他正在回想临行前孙定元的话:\"此去申城,你们只管送钱。其他的事,自有天收。\"
那语气中的深意,让他不寒而栗。作为孙定元的老部下,他太了解这位上司了。这三千万赎金,表面上是服软的标志,实则暗藏玄机。等风向一变,这笔钱说不定就会成为压垮林宇的最后一根稻草。
车队继续在夜色中前行。远处,申城的方向隐约有些光亮,那是这座港口城市的灯火。然而,更多的黑暗正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聚集。朝廷的特使、列强的压力、地方势力的虎视眈眈......
这支车队,不仅载着沉重的赎金,更承载着一个老谋深算的总督对一个狂妄年轻人的致命算计。
南江总督府。
卢安详的办公室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摔碎的茶具碎片,撕烂的文件和被掀翻的椅子。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他扭曲的身影。
他瘫坐在太师椅里,双眼布满血丝,头发散乱,胡子拉碴。手中还攥着那份来自申城的电报,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那上面的字句如同魔咒,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
\"每天剁下一个零件......用冰块保存......派专车送来......\"
\"啊!\"他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电报揉成一团,又狠狠展开,来回踱步。
一会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卢萧的手指、耳朵被一块块剁下来的血腥场景。他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想到那些\"零件\"会被装在冰块里,一件件送到自己面前......
\"不行!不能让这个疯子......\"他浑身发抖,额头冒出冷汗。
可下一秒,那个天文数字般的赎金数额又浮现在眼前。两千万!整整两千万大洋!够买下多少良田美宅,够养活多少兵马!这可是他十几年来的积蓄啊!
\"钱......钱......\"他痛苦地抱着头,\"两千万......\"
亲信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督帅,时间不多了,林宇说过......\"
\"闭嘴!\"卢安详暴跳如雷,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老子知道!老子能不知道吗!?\"
亲信连忙闪避,不敢再出声。
卢安详又瘫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林宇设下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被金钱和亲情撕扯得四分五裂。
\"该死的林宇!该死的卢萧!\"他咬牙切齿,\"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老子的面子!老子堂堂南江总督,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
可是那份电报上的字句又开始在他眼前跳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精致的冰盒送到他面前,里面装着他儿子的一部分......
\"啊!\"他又一次从椅子上跳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