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伤势说重也重,说轻也轻,除了后脑勺那两门闩,最严重的就是割绳时手上的伤势,只不过耽搁时间太长,伤口显得骇人而已。
这些名医经验丰富,清理伤口包扎后,给他扎了几针,当时他就感觉原本昏沉脑袋一片清明,连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比打止痛针都管用。
中医,妙啊~
唯一让人惋惜的,就是他之前花费三毛五巨款理的头发,现在全都被剃光了。
不过他的脑袋倒是得到了大夫们的一致夸赞,就那圆滑的程度,跟个卤蛋似的...
等他被转到病床上休息时,巨领导带着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人来到病房,关切的问道,“小同志,之前听你说,你叫巫马是吧。”
“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啊。”
“对,巨领导,我是叫巫马。”巫马放下药碗,摸摸脑袋,一脸感激道:“不疼了,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巨领导点点头,指着后面的中年人道:“巫马同志,你不是有冤屈嘛,我呀,帮你把能做主的找过来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跟他说。”
“但是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你要如实的说,不能说谎话。”
“如果最后查出来是你无理取闹的话,那么,我们一样会追究你在圣地的事,你明白么。”
“我明白,巨领导,这位领导,不瞒您说,我今天来,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巫马豁然的笑道:“咱小老百姓,但凡有一点活路,日子能过得下去,谁又会走这样的极端。”
“我不怕死,但怕自己憋屈死。”
“巨领导,我知道自己在圣地做那样的事很恶劣,影响很不好。”
“但那些人都是大官,我斗不过他们,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做。”
“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公道,之后,无论砍头还是枪毙,我都认。”
“你呀你,别看年纪不大,还是个烈性子,半点受不得委屈。”少年时的经历让巨领导非常欣赏巫马的性格,指着他哈哈大笑,“烈性子好啊,只有烈性子,才会在面对不公的时候,不畏强权,有勇气发出自己的声音。”
“要是早上三十年,就凭你这个性格,我一定拉你干G。”
“好了,巫马同志,现在告诉我们,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吧。”
“好的,巨领导,这位领导,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我叔叔巫泰出意外身亡开始说起...”
巫马坐在病床上,脑子里不断组织着言辞,如此这般巴拉巴拉的把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他来历清白,到京城之后的一举一动也都循规蹈矩,没什么不能说的地方。
而且后世的他文化水平尚可,不似真正的农民那般说个话都磕磕巴巴,相反的,讲起话来逻辑严谨,条理分明。
从巫泰死后母亲拿婚戒当路费时,他的感动,到易中海想借用工位,他的拒绝。
自己被贾东旭殴打后的失智,到街道办主任跟轧钢厂领导沆瀣一气,直接拿他的手指画押时自己的绝望。
甚至那块当做赔偿,作价一百卖给街道办主任的老虎皮,都说的清清楚楚。
“那块虎皮,是我父亲的遗物,以前家里过的在困难,我也从没想过将它卖掉,想不到,最后仅被作价一百块赔了出去。”
“就是这样,巨领导,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想办法跑出来,恐怕这会已经带着伤,坐在回乡的火车上了。”
“也有可能,死在哪个没人知道的角落了吧~”
两只被包扎严实的手捂在脸上,巫马话里满满都是无奈,“那个聋老太太手眼通天,在我眼里高不可攀的轧钢厂厂长,都能大晚上叫过来处理我的事。”
“官官相护的故事,我在戏文里看到过很多,您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敢去哪里,又还能去哪里。”
“走投无路,我也只有拿自己这条贱命,来博一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