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谭思溢应了一声,又看了棠许一眼,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一直到江暮沉的餐送上餐桌,棠许才又一次抬起头来,伸手取过放在桌边的胡椒罐,往自己汤里磨了一些黑胡椒。
她一边磨,一边开了口:“还以为江先生这次是特意过来帮人送这枚胸针,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下次这些事,能不能不要在搭桌的人面前谈,挺影响人的胃口的。”
江暮沉视线几乎是锁定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一时没有回应。
下一刻,他忽然就看见棠许脸上浮起了笑容,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也终于看向了他。
“当然,我指的是别的搭桌的人。”棠许说,“毕竟我们俩,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听到棠许这么说,江暮沉脸色终究是变了变。
终究是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来到这里已经是破例,刚刚那通拙劣的表演更是破例中的破例。
大概江暮沉自己也有些嫌弃,听到棠许以这样云淡风轻的方式戳穿他的真实目的,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伸手招来服务生,买单过后,又看了棠许一眼,随后便起身走出了餐厅。
而棠许头都没有抬一下。
餐厅外面,谭思溢隔着玻璃看着餐厅里的情形,眼见着棠许说了句话之后,江暮沉直接买单离开,心头暗叫不好。
多半是棠许说了什么,气着江暮沉了。
谭思溢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暮沉拉开车门坐进车子里后,车子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低气压。
谭思溢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暮沉的脸色。
江暮沉容颜一如既往地冷峻,然而那冷峻之中,却透着平静。
这样的平静,预示着他非但没有因为棠许说的话而心情不好,相反,他心情还不错。
谭思溢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动车子驶离。
餐厅里,棠许独自一人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所有东西,这才伸手叫买单。
提前离开的江暮沉大概给了不少小费,服务生态度很好地为她买了单,在棠许即将推门走出餐厅的时候,还拿着一样东西追上前来,“小姐,您遗下了一张名片,还需要吗?”
棠许回头,看见了先前谭思溢留下的那张酒吧名片。
她很快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我的,不需要,谢谢。”
离开餐厅,棠许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她站在街边发了会儿呆,最后在心中默念了一段童谣,随意选定一个方向,依旧是步行离开。
这一走又是几个钟头,跟昨天一样,身旁全是陌生的街道和行人,然而对棠许而言,却已经失去了昨天那种漫无目的的意趣。
她原本对这个地方无感的,可是今天,她忽然变得有些不喜欢这里了。
好在也差不多到了要去机场的时间,棠许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达机场。
她订的下午17点20的飞机,抵达机场后,一路顺利地通过安检,正在登机口等待登机的时候,广播里却忽然传来消息——
航班取消了。